雲姝震驚:“你從小學那麼多東西居然不會騎小電驢?”
傅松言面無表情的指了指:“我會有騎它的時候嗎?”
那倒也是。
他家車庫裡的車就有不少了。
她歎了口氣,走過去輕車熟路地挑了個車筐裡看起來幹淨一點的,拿出手機掃碼:“沒關系,我帶你。”
傅松言:“?”
就這麼一會兒,她已經娴熟地跨了上去,回頭沖他拍拍坐墊,催促:“來呀來呀。”
位置很窄。
傅松言挪過去,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包紙和酒精,面上沒什麼情緒的垂眼擦擦。
雲姝笑一聲:“講究。”
“剛才有人把腳撂上面了。”
傅松言從小接觸到公共設施的機會不多,更何況是這種公共交通工具。
他皺了皺眉,發現位置有些不太夠。
雲姝看着他,又往前挪了挪,一隻腳還撐在地上,整個人坐得筆直筆直的。
真是祖宗。
傅松言高冷又清貴地微擡下巴坐在她身後。
雲姝看他手無處擺放,善良提醒:“扶好哦。”
沒課的時候在校園兜風是怪舒服的。
她從大路繞了一下,經過食堂的時候多看了一眼——
今年新開了三家檔口。
螺蛳粉、小碗菜、還有東北黏糊麻辣燙。
她意識到自己好久沒有吃這種純添加0天然的不健康食品了,但今天身後帶了個活爹,她隻好暫時把想法收起來。
傅松言默默抓着小電驢尾端的攔闆:“很好吃嗎?”
雲姝“嗯”了一聲,“不好吃。”
她頓了頓,又想起這個從來沒體會過垃圾食品的快樂的可憐人,心裡難免多出來幾分同情。
所以她默默補充了一句:“我會煮,下次在家煮給你吃。”
然後又慢慢往前騎。
路過人滿為患的菜鳥驿站後,再往前便是南區的籃球場。
雲姝忍不住跟他分享:“我讀大學的時候,每次拿快遞都會經過這種籃球場,一開始還打扮一下想着萬一碰到帥哥了呢,後面發現學校沒有帥哥,我就開始穿睡衣和拖鞋了。”
想到這兒,她眼尖地看到了上次在登記表上曾經看到過照片和名字的人——
“你要不去玩一會兒?”她指了指那個誰,“他跟你的關系應該還可以,你可以去打一會兒,我在這裡等你。”
傅松言掃了一眼:“不去。”
他不認識。
“那行吧。”雲姝往前騎。
操場上有人在彈唱,吉他聲穿過靜谧的空氣傳過來,跑道上有不少學生在跑步。
雲姝又想起來:“之前我們學校也有人在操場上唱歌,後來被投訴了,因為影響到他們自習了,關鍵是唱得很難聽。”
在雲姝看不見的地方。
傅松言看着她,隻看着她。
這一刻他可以什麼都不想。
不想賺錢,不想病重的傅山,也不想劇情。
就隻想剛才她說的那些有多好吃、她穿的睡衣有多随意、她今天用得什麼沐浴露,以及歌到底唱得有多難聽。
這是他少有的放松時刻。
再往前開,經過他們上次上課的教學樓後,雲姝讓他下去,去橋上走走。
傅松言:“?”
“求索橋,”雲姝頓了一下,“你上去溜達一下,變聰明。”
傅松言:“校醫院有精神科嗎?”
雲姝:“。”
死古闆,一點玩笑都開不起。
她面無表情:“坐好。”
華北财經大學門口的小吃街很出名,她摸出手機來想看看到沒到出攤的時間,但沒看見前面有個石頭,堪堪擦邊過去時方向差點沒穩住——
雲姝一把把把把住了。
身後的傅松言面色不改,不過下意識地将她抱緊了。
是的,抱緊。
抱得很緊。
兩隻胳膊死死抱着她的腰,臉幾乎也要貼着她的臉了。
偏偏他還要維持着這個姿勢,在她耳邊咬牙切齒:“你要讓我死嗎,雲姝?”
好癢。
氣息落在雲姝的耳朵上,白玉般的色澤很快覆上一層淡薄的粉色。
她縮了縮脖子,往旁邊避了下:“以你的惜命程度你不會讓自己死的——你能松開點兒嗎,現在是我要被你勒死了。”
小插曲而已。
我不和你計較。
——兩人冷哼一聲,如是想。
雲姝把小電驢停在指定停靠點,在心裡盤算了下時間。
再去小吃街逛一會兒就差不多要去走劇情了。
在溜達的過程中。
她忽然之間又想起來,上次他說他過敏的事情。
蓦地,她停住步子,在流動的人群中回頭看向他,怕人有些嘈雜他聽不見,伸手抓住他的袖子,特意将他扯到身邊來。
“你想吃什麼?今天我請你!”
他微微低着腦袋聽她說話,聞言有些錯愕地看她。
雲姝那雙像小狗一樣的眼睛仍然不摻雜任何雜質地看着他,有一瞬間,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種煙花綻放後在空中靜止的感覺。
但下一秒,他又忍不住給自己敲響警鐘。
——今天這些,也是劇情的一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