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了張嘴,一聲“對不起”已經到她嗓子眼兒那兒。
就聽傅松言輕輕歎了口氣,頗有些傷感地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假惺惺地抽噎了兩下:“沒關系的,不用和我道歉,我知道那會兒你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
“你這個人,我知道的。”
“喜新厭舊嘛。”
“沒關系的,你也不是第一次為了别人冷落我。”
沒關系才怪了。
有關系,有大關系。
所以一會兒他要使點小手段,讓雲姝的注意力聚焦到他身上來。
雲姝:“……”
這狗東西這幾天是不是在家看宮廷劇看多了?
這麼純正的綠茶味兒他到底是跟誰學來的。
她難得在傅松言面前陷入無話可說的沉默。
她咬了咬唇瓣,打算在附近的路邊停靠,先把吊墜給他堵住他的碎嘴。
傅松言偏頭:“呵。”
傅松言:“現在更是連話都懶得接了。”
這根本不對勁。
擱以前雲姝早就把他翻來覆去從頭到尾地攻擊一遍了。
但她現在很沉默。
隻是沉默。
他突然就有些難過。
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唯一知曉一切的、和他在統一戰線的雲姝,現在似乎也被其他人吸引了注意力。
他也安靜下來,撇過臉去看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象。
他好可憐。
本來是個親爹不疼後娘不愛的,好不容易有一個愛他的爹,還是個假的。
一覺睡醒,朋友沒了,錢沒了,家沒了,公司沒了,助理也沒了。
好不容易和雲姝慢慢培養出來了一點信任。
結果雲姝也不搭理他了。
他什麼都沒有了。
傅松言越想越混亂,眼睛也變得有些溫熱。
然後景物倒退的速度慢下來,最後在路邊停靠。
這條路上沒什麼人。
雖然是大白天,但他還是警惕了一瞬間。
尤其是雲姝下了車,在後座上翻翻找找什麼東西。
他盯着對方,看見她關上門之後繞了一圈,然後叩響了他的車窗。
下一秒車門被拉開。
他甚至來不及反應,就感受到一陣久違的氣息蓦然帶着強勢的、不容拒絕的意味向他靠近,而後迅速将他整個人攏住。
是雲姝。
她和他的距離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她垂落下的發絲掃在他的臉上、脖子處,以及鎖骨上。
“……我喊了啊。”
他有些呆怔,乖乖地任她環抱住他的脖頸。
不多時,那股子氣息抽離出來。
她站在車窗外,與他有些茫然的眼神對上。
“如果你還想跟我分享,你現在可以跟我說。”她頓了頓,理直氣壯地輕哼了聲,“但是我在外面不回消息多正常啊,美女很忙的。”
他微微仰頭看着她,腦子還沒轉過來。
一雙眼睛還有些紅潤,看起來分外可憐。
雲姝:“……”
這蠢家夥好像還沒發現他的脖子上多了三千萬。
因此她垂下眼睛,細長的手指輕輕勾出吊墜的細鍊,将他向她這邊拽了下。
傅松言:“?”
他這才反應過來什麼,低頭看了眼自己脖子上多出來的東西——
這簡直不要太眼熟。
這不是讓那個上流圈子震驚地三千萬福瓜吊墜是什麼!
他微微睜大了眼睛。
低頭看看。
再擡頭看看。
意思很明顯:“給我的?真是給我的?不是給況嘉述的?”
車重新行駛在路上。
傅松言這下跟活過來了一樣:“你想知道這一個月我幹了什麼事情嗎。”
他花了一天晚上鑽研系統規則的漏洞。
世界運行法則讓他依附她,可以。
所以他憑着記憶去聯系了曾經合作的供應商,結合着學校地攤經濟的調研情況,借用雲姝的關系與供應商談下了合作。
雖然才剛起步,但薄利多銷。
吃分成也小賺一筆了。
加上他的兼職也沒怎麼停,再過幾天,最遲下個月。
他就可以帶傅山去做手術了。
雲姝看了他一眼:“這麼厲害?”
大腦袋真是沒白長啊。
她本來以為傅松言是消停了,沒想到還是在悶聲發大财啊。
傅松言輕擡下巴,矜持上了:“嗯。”
再拐個彎就到小區門口了。
車停下來,傅松言沒急着下去。
他睜着眼睛,看着雲姝那張臉,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張嘴就胡說八道。
“你送了我這麼貴重的禮物,我應該還你一點東西。”
雲姝:“什麼?”
傅松言:“劇情讓我給你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