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四月。”趙熙聲音明顯溫柔起來。
“我的意思是……”武玄清不耐煩的神情忽然收斂,因為“四月”這個名字從阿熙的嘴裡叫出來,她多久沒聽過了?武玄清的态度明顯柔和許多,“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别叫我了?”
“好。不叫。”趙熙看着武玄清手裡的量杯,裡面是才萃取出的純藍莓汁,她看見那些藍莓經過武玄清的手、經過武玄清操作的儀器,而後變成藍莓汁時,甚至有些嫉妒藍莓果。她指了指量杯,“能給我喝麼?”
武玄清覺得自己方才就不該對趙熙太溫柔,阿熙在得寸進尺這件事情上是很有天賦的。她應該一開始就将阿熙趕出實驗室。她氣得拿起量杯,放到唇邊,一口氣将藍莓汁全部喝掉。而後,她将量杯倒放,示意一滴也沒有了。
趙熙擡手捉住量杯,看向武玄清的唇上沾着的紫色藍莓汁,盯着那唇一動不動。
武玄清吓得後退,“趙熙!”
趙熙一把摟住武玄清的腰。
“你幹嘛?”
“别碰着。”趙熙一臉單純,她真的隻是在保護武玄清,以不被桌角撞到。可當她發覺武玄清的腰明顯抖了一下時,忽然腦子裡閃過了一股電流。趙熙覺得,她的腰摸起來的觸感——很舒服。那種感覺,是不是來自衣料的質感?趙熙不确定,于是,她的指尖落在武玄清腰後的襯衫上,按住,轉圈觸壓了幾下。
“趙熙,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武玄清捉住趙熙的手腕,甩開。
趙熙感覺武玄清甩開的力度比打人還疼,委屈地喊出來,“你打我?!”
武玄清惱了,“你有病吧?!”
“是啊,”趙熙如個無賴,往牆上一靠,盯着武玄清說:“是有病。是你先招惹我的,招惹過了就跑,一跑就是兩年。我一直在等你回來找我啊。武玄清,你說,我怎麼可能沒病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聽到趙熙的話,武玄清變得慌張,轉身就走。
她不能接受,也不能理解,甚至從未想過,趙熙會在等自己,等什麼?等那個“帶着報複意味的吻到底代表什麼”的說法麼?等自己回來找她?武玄清慌了,因為她從未想過兩人還會有以後。
她以為,趙熙應該恨她入骨的。
所以在回國後,武玄清偷偷打探趙熙,偷偷跟蹤趙熙,這一切隻是因為仍有眷戀。武玄清甚至都沒有奢求再見面、再說話,她隻想偷偷地藏起來,看上幾眼阿熙,讓自己的那些未完待續的眷戀能熬過一段時間罷了。
“你不知道?”趙熙看着武玄清走開,沒有追。她用着兩個人都能清楚聽見的聲音,冷冷地說:“巧了,我也不知道。”
而後一連三天,趙熙一直在找機會靠近武玄清,而武玄清一直在躲着趙熙。
終于在這天午休的時候,清溪農場裡的同事們都各自回宿舍睡覺後,趙熙在休息室門口堵到了武玄清。
武玄清走進休息室,趙熙跟上。趙熙随手将門關上。
武玄清沒有理她,朝着沙發走去。
趙熙攔在武玄清面前,“故意躲我?”
“沒有。”武玄清說。
“原來你會說話啊。”趙熙揶揄着武玄清這幾天對自己的冷漠,同時,她靠近武玄清。
武玄清别過頭去,躲開。
趙熙靠近一步,武玄清後退一步。一步,一步,直到武玄清被逼到牆角。
趙熙不能接受武玄清躲着自己、不看自己。既然又遇到了,她一定要把這兩年所有的疑惑都弄清楚,再不讓自己沉浸在迷茫無知的情感裡。趙熙用着懇求的聲音說:“你看我一眼。”
武玄清不看。
“就一眼。”
武玄清仍舊不動。
“我是阿熙啊,四月。”趙熙說完這一句,聲音明顯哽咽,“你為什麼不肯看看我呢?”
武玄清聽得心酸,看了一眼趙熙的眼睛,忽然覺得眼眶酸澀,她推開趙熙,跑出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