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吐出糖渣正要抗議，卻見艾莎将一顆糖果抛向空中。陽光透過檸檬雪寶，在赫敏瞪圓的眼睛裡映出跳動的光點。“三秒原則，”艾莎接住下落的糖果，順勢塞進哈利嘴裡，“現在全員共犯。”

赫敏捏着沒拆封的糖果，耳尖比糖紙還紅。遠處突然傳來平斯夫人清理書架時特有的咳嗽聲，羅恩一把捂住嘴，薄荷蟾蜍糖的噼啪聲卡在喉嚨裡。

“五秒内消失，”艾莎抓起書包，“除非你們想解釋為什麼油條和《初學變形指南》能出現在同一張桌子上。”

哈利沒想到油條真的奏效——畢竟這是隻有學院前三名才能享用的特供美食。克拉布和高爾平時哪有機會嘗到？兩人貪婪地狼吞虎咽，臉上露出得意的傻笑。可還沒等他們咽下最後一口，就那樣直挺挺地向後倒去，“砰”的一聲重重摔在地闆上，臉上還保持着那副愚蠢的滿足表情。

而這時，艾莎和赫敏已經踏上了回家過聖誕節的旅程。

列車包廂裡，赫敏緊張地偷瞄身旁的艾莎。當對方突然轉頭時，她慌忙舉起《魔法史》擋住臉。

“你不是已經會背了嗎？更何況……”艾莎的指尖輕輕點在書脊上，“書拿反了。”

“我是說——”赫敏的聲音悶在書頁後面，突然意識到那張阿爾卑斯山的明信片還在口袋裡，“當時決定留校的時候，你是不是……”

蒸汽機車突然的颠簸讓後半句話消失在她撞進艾莎肩頭的瞬間。柑橘混着羊絨圍巾的溫暖氣息撲面而來，她聽見頭頂傳來帶笑的歎息：“采爾馬特的滑雪場會等，但某些格蘭傑小姐的遲鈍……”

赫敏猛地擡頭，鼻尖擦過對方下巴。艾莎從變形課本裡抽出一個邊角泛黃的普通白色信封——倫敦街角郵局最常見的款式。

“你媽媽上周寄來的。”艾莎展開裡面的便簽紙，上面是格蘭傑夫人幹淨利落的字迹：

親愛的艾莎：

請确保赫敏離校日當天出現在倫敦國王十字車站。

記得我們的采爾馬特約定——别讓她鑽進圖書館。

赫敏的媽媽，奧莉維ya·格蘭傑謹上

便簽背面用鉛筆畫了條歪歪扭扭的滑雪道，終點畫着個小太陽。

窗外的雪忽然變亮，霍格沃茨特快正在穿過高地。艾莎從兜裡拿出兩個普通的姜餅人，餅幹邊緣還帶着烤盤的壓痕。

“拿着。”她把餅幹放在小桌闆上。赫敏接過來時，列車正好駛入隧道。黑暗中，餅幹上的小茴香籽閃着細碎的光。

列車到站後，赫敏的皮鞋剛踩上九号站台的積雪，就被熟悉的茉莉香水味包圍。格蘭傑夫人裹着駝色呢子大衣，圍巾上落滿雪花。

“可算沒讓我和你爸爸白等！”格蘭傑夫人松開女兒，轉頭朝艾莎眨眨眼，“信收到了？”她鼻尖凍得發紅，顯然已在站台等了很久。

艾莎從鬥篷裡抽出一個信封，在指尖輕輕一轉：“上周三就收到了。您選的香水很襯這場雪，夫人。”

格蘭傑先生正彎腰拎赫敏的行李，聞言擡頭笑道：“她今早七點就催我出發，生怕——”話沒說完，肋間便挨了妻子一記手肘。

“不準胡說！”母親捏了捏赫敏的肩膀，“車站廣播說蘇格蘭下暴雪，你們列車居然準時到了？”

“您知道的，媽媽。”赫敏嘴角微微翹起，“我們總有辦法穿越風雪。”

鐵門在雪中吱呀作響，理查德夫人正踮腳挂冬青花環。墨綠色羽絨服裹着她圓潤的身形，格紋圍巾下擺還留着孩子們編織時打的結。

“往左邊去一點！”露西踩着雪堆指揮，她裹得像隻蓬松的小企鵝，毛線手套上還粘着亮晶晶的金色彩紙。

“哎喲，我這把老骨頭……”理查德夫人剛抱怨，花環突然被穩穩托住。艾莎不知何時踩上了門前的防滑墊，鼻尖凍得通紅，圍巾尾端沾着的雪粒正簌簌掉落。

“你提前回來啦？”露西驚喜地叫道，“快看我藏了好久的巧克力！”她從羽絨服口袋裡掏出半塊融化的金币巧克力，金箔還粘在指尖上。

“廚房的濃湯還熱着，”理查德夫人輕輕揉了揉艾莎凍紅的耳朵，眨了眨眼，“我好像看見湯裡多了兩根香腸……”

沒等她說完，露西已經拽着艾莎的手往屋裡跑去，靴子在雪地裡踩出深深淺淺的印子，一路通向亮着燈的廚房。門框上的冬青果被帶起的風驚動，輕輕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