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藍衣少年倒飛出去,正要撞上峭壁時又被禦劍疾馳過來的白衣少年抓住衣領。
“咳、咳咳,”宋珏猛烈咳嗽一聲,急忙把“救命恩人”用力過猛導緻自己喘不過氣的脖頸解救出來,“你就不能輕點嗎,沒死在綠毛雞手上,倒要被您老人家掐傷。”
“救命恩人”給了他一個眼神,以宋珏和他多年關系,一眼讀出“救你狗命還那麼多廢話”再加充滿鄙視的“弱雞”。
雲千儀收回眼神,凝神看着周圍的環境,樹木參天,郁郁蔥蔥,不能再正常。
但……正常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宋珏調息半晌,隻感覺靈氣緩慢運轉,并無平常流暢之感。
猛然一驚,“不對勁!”
雲千儀早已發現不對,在宋珏出聲的那一刻便拎起他衣領,全身靈氣向佩劍灌注,疾馳向前。
雖然事情很緊急,但“别拎我衣領啊————”
二人走後不久,一群綠衣弟子禦劍而至,為首的面容陰鸷,束發的玉冠顔色濃郁,他閉目幾息,複而睜開,“他們二人離開不久,給我追!”
“是!”
月境試煉每10年一次,按舊例還是滄水宗主辦,每次的試煉雖内容不一,但也根據弟子們的水準,不會太難以應對。
這次不知滄水宗的長老們犯了什麼病,定在東州邊境,要知道東州邊境在許多年前可是妖族舊地,靈氣不說充沛,連勉強調息都夠不上,有些底蘊的宗門能為弟子提供靈氣珠,窮的隻能自求多福了。
王多貴不幸就是其中一員,三流宗門,四流實力,最慘的是沒有運氣。
本次試煉的規則很簡單,滄水宗提前在不同地方藏了帶有宗門印記的翡翠牌,各宗以宗門為單位,得到的翡翠牌多者勝。
甫一開始,王多貴就不幸和同門分開,被一個對頭宗門弟子攻擊後,不幸掉入河内,幸運的發現翡翠牌,哪隻柳暗花明前的還有更多不幸,被一群大宗弟子發現,被迫交出翡翠牌後又在山間迷路,此時正處于忙忙碌碌找出口中。
但更不幸的是靈氣快耗盡了,他隻能小心翼翼的用十分省靈氣的匿息術隐藏起來。
“呼——”東州一向以寒冷著稱,剩餘的靈氣不足以維持護體靈氣,王多貴已經冷得微微打顫了。
“師父常說我宗一向是車到山前必有運,可我怎麼覺得這運氣如同我娘親的脾氣一樣喜怒無常。”
王多貴緩緩沿着山道向前,越發覺得此地植被繁茂,可東州酷寒之地,邊境更甚,寒屬靈植也不多,他看着眼前郁郁蒼蒼的美景,沒有一絲欣賞之意,縱使骨子裡本就缺少。
“師父,說好隻是走個過場呢?”王多貴害怕之下有些欲哭無淚。
山林外,宋珏和雲千儀禦劍而至。
“好好的一個試煉搞成他林霄的私人恩怨了,若不是他爹是宗主,其他弟子早給他顔色瞧瞧了。”宋珏迅速吸收一個靈氣珠,忍不住道。
“一群人追我們兩個,斷宗的臉面也不要了。”
雲千儀看他一眼,“人多勢衆,他日必報今日之仇。”
“我們和他林霄的仇可不止今日。”宋珏忿忿道。
為了節省靈氣,二人共乘一劍,前方山林道路曲折,卻不好禦劍,雲千儀收起佩劍,他有一個追蹤法寶名為“三裡追雲”,隻要将一物品和其接觸并以靈氣激發,三裡内便可以追蹤和物品相同的氣息。
試煉一開始,雲千儀主動和同門分開,就是因為他知道林霄會借試煉報複私仇,索性分開效率更高,畢竟林霄那人隻針對他一個,找到一個翡翠牌後恰巧碰到宋珏被别宗弟子追着,二人私交不錯,都有人追,索性虱子多了不怕癢,便一同行動。
二人一路用“三裡追雲”發現不少翡翠牌,中途利用其他宗門弟子甩掉斷宗的人,但王霄也不是蠢貨,幾次後就發現雲千儀有可以追蹤氣息的法寶,越發像狗皮膏藥一樣黏個沒完。
還真被他們奪去幾枚翡翠牌。
“不知道的以為他是什麼黃花大閨女呢?暗戀我們如花似玉的千儀哥哥,借試煉“強娶豪奪”……”
見宋珏這人狗嘴裡還要吐出什麼“象牙”,雲千儀狠狠給了他一拳,宋珏早隻這人聽不得“有辱斯文”的話,順滑的躲過,倒也沒繼續貧。
宋珏和雲千儀一路找翡翠牌,一路給他們制造麻煩,但“三個臭皮匠尚且頂一個諸葛先生”,二人初出茅廬是就被師父教過“人多打不過”的道理,不會去逞強。
沿途障眼法不知布了多少,但也隻能甩掉一時半會。
總之,靈氣少,仇人在,人又少,先跑為敬。
“三裡追雲”本體是一本書,封皮上用金絲掐成了一朵雲,雲千儀吸收掉三顆靈氣珠,書周圍立刻便散發出一陣極亮的光,“這書顯示此地翡翠牌不少,我們得盡快了。”
說罷,二人一同加快的速度。
“虧得我們宗門都有錢,靈氣珠又是不常用的東西,不然這用的比燒金子還快。”
密林的路蜿蜒曲折,但二人的速度卻沒慢下來。
王多貴看着越來越寬闊的路,緊張的咽了咽口水,這……根本不對勁啊。
密林背陰,越深入植株應該分布更密才對,他看了看弟子牌,仍然聯系不上同門。
我……我害怕啊。
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廣大的同門啊,運氣先借我一點吧。
那頭林霄也帶人追入密林。
半柱香後,幾方人竟不期而遇。
宋珏看看那邊瑟瑟發抖,匿息術時靈時不靈的王多貴,又看看那邊一水的綠衣活像一大叢小蔥的斷宗人。
最後看了下眼神凝重的雲千儀,默默咽了咽口水,“我們這是……被夾擊了?!”
王多貴已經拼盡全力沒有打擺子了,夾擊?我嗎?
給他一百個膽子,下輩子也不敢啊?
林霄不動聲色握住劍柄,疑心這是那兩人的詭計,畢竟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
雲千儀那人身為無劍宗越澤真人座下弟子,功夫不見得出類拔萃,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樣子倒是肖其師。
還有宋珏那人,披着玩世不恭,天真無邪的面皮下,壞水一波接着一波。
指不定那陌生的弟子就是他們陰謀的一環。
林霄越想越覺得就是如此,目光在那幾人身上謹慎地逡巡。
旁邊弟子有些着急,上前一步低語道:“少宗主,那幾人勢單力薄,我們……”
在場的都是修士,哪個不是耳清目明,連修為低微的王多貴都聽得到,那人簡直是明晃晃的揚威了。
宋珏輕啧一聲,“好你個李曉,好歹昔日同門一場,你這就開始‘明謀’師兄了。”
李曉聽到那“師兄”二字,已經忍不住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