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幼馴染的車技也是一起練出來的?
他揣着無法向本人求解的疑問,踏進玄關時小聲說了“打擾了”,然後看見了已坐在桌邊的卷發墨鏡男。
……這個時候該先打招呼還是等着被介紹來着?
社恐人的糾結隻有短短一瞬,萩原研二相當自然地把胳臂搭在他肩上,語氣輕松地同松田陣平打了招呼,又以主人的姿态替他倆做了介紹,而真正的家主正笑呵呵地布置碗筷。
總之感謝萩原研二。
和松田陣平交換了“你好”的林和悠默默想道。
今天熟人的人數是生人的兩倍,不緊張!放輕松!他可以!
雖然說是聚餐,但桌上的菜其實大部分是從餐館打包來的——負責這部分的是松田陣平——數量過多的零食飲料是他和萩原帶來的,少數幾道隻需要加熱或沖泡的菜倒是伊達航現做的。
好标準的沒有女性參與的聚會啊……倒不是說男性都不會做飯,但果然是叫外送比較省事。
虧他之前還和H讨論過伊達航是不是要親自下廚做一桌菜。
當然,并沒有嫌棄的意思,不如說這種各自負責一部分的形式反倒不會讓他覺得蹭吃蹭喝很不好意思。
就是這個座位安排……冬天的被爐雖然擠一擠也不是不可以一邊坐兩個人,但總共就四個人的情況下再怎麼想那都是一人坐一邊,于是他左邊暫時空缺等候正在熱菜的伊達航,右邊坐着正同幼馴染聊天的萩原研二,對面就是那位幼馴染本人。
完全不敢擡頭。
林和悠默默用筷子剮蹭空空的碗底,思考為什麼松田陣平在室内還帶着墨鏡。
耍酷真的有必要到這個份上嗎?
可惡,被酷到了!
回去就也整個墨鏡!
“對了,趁這個機會,教你點聯誼時候能用得上的小技巧吧?”萩原研二突然地開口,伸過手來在他面前比了個一,“先從對視開始!”
林和悠:?
他本能地看向萩原的手指,但對方很快收了回去,他的視線于是落在萩原的臉上,又偏向對方的一側肩膀。
“就是這個,不愛說話的話不用勉強,保持冷酷也是不錯的選擇,但是目光閃躲可不行。”
林和悠:“呃唔但是……”
“隻看一隻眼睛試試看呢?比目光逡巡會好一些。”萩原指了指自己的其中一隻眼睛,在看到林和悠的視線随他的手落在他臉上之後又補充道,“如果看眼睛還是會尴尬的話可以看眼睑、眉毛,或者想象成不會讓你感覺到壓力的東西。”
不會讓他感覺到壓力的東西?手辦?石膏頭?他的紙片老婆?
林和悠腹诽着,微皺着眉看着萩原研二的眼睛,以研究紙片人的嚴肅心态從左眼看到右眼,又從右眼看到左眼,從瞳色的深淺觀察到眼尾的弧度。
被盯着的萩原研二:……倒也不用這麼專注。
不過他隻連續眨了兩下眼,林和悠就醒悟過來收回了視線,而他朝右看了看,伸手摘掉了松田陣平的墨鏡,同時說道:“來換個人試試,啊别像剛才那樣一直盯着,稍微放松一點。”
突然被解除了墨鏡裝備的松田陣平:“喂喂,别擅自動我的眼鏡啊。”
“反正等下也得摘掉,你難道吃飯還要戴着?墨鏡起霧超遜的哦。”
林和悠:。
他忽略了兩人的對話來回,視線首先落在萩原手中那副墨鏡上,看似面無表情的他實際在想牆櫃裡供着的松田小人臉上的墨鏡似乎做得太圓了點,随後他又自然而然看向松田的衣服,很尋常的高領衫,外套的話——他的視線掠過搭在一旁的那件飛行夾克,又再次落到松田陣平的肩頸,他思考起給對方套上條紋西裝的樣子,下意識敲了敲碗底。
幼馴染之間的鬥嘴和他的走神在萩原朝向他說的那句“Rin你千萬别學他,你的眼睛藏在墨鏡後面太可惜了”時終止,林和悠憋出一句疑惑的“是嗎”,而萩原興緻勃勃地回答:“絕對——把握自己的優勢啊Rin同學,大好的大學時光就該有聯誼和戀愛哦。”
呃戀愛就還是算了——
“還是說你已經有戀人了?”
他應該在這個時候說自己和紙片人已婚嗎?
不,這種話對非宅說還是太羞恥了。
不過明明是熟悉的話,給他的感覺和金子的純粹八卦不一樣,萩原研二這個語氣怎麼跟踩過雷似的?
他滿頭問号,聽到松田陣平都接了一句“問出這種話你是被班長打擊太深了吧”,想了又想,終于還是沒忍住發問:“萩原警官的戀愛經曆很豐富嗎?”
萩原一呆,正要回答,一旁的松田已截過了話。
“約等于零吧,這家夥的戀愛經曆。”
“小陣平——!”
林和悠:“……那我其實該請教伊達警官才對吧?”
正好端着碗走出來的伊達航:“在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