餃子宴基本也算是賓主盡歡,雖然中途複盤起剛剛情景的平次又開始嘀咕早矢仕凜明明自稱偵探竟然隻是躲在門外看,太不合格了,他作為前輩非常恨鐵不成鋼。
行,還行,隻是自稱前輩而不是師父的話也還行。早矢仕凜表示可以接受,但必須冷哼。
午飯後遠山和葉自告奮勇幫忙洗碗,被他擋回去了還很不好意思。
他一面說着哪能讓小孩代他幹活,真讓她洗碗會不安的。
“而且說實話我還蠻喜歡清理的,做這種事情總是很能讓人安心。”他這樣補充說明,思維卻不受控制地飄了一瞬。
唔清理犯罪現場應該……不能算在内吧?
和葉最終隻好站邊上看他清洗,在水流聲裡又忽然開口問道。
“早矢仕叔叔有喜歡的大阪美食嗎?”
“嗯?要回禮嗎?”
她點了點頭。
“可能章魚燒?”早矢仕凜歪了歪頭,“說起來我之前一直覺得每個大阪人家裡都會有章魚燒機。”
“怎麼可能每個人家都有啦!”回答他的是廚房外提高了音量的服部平次,“不過我家有,和葉家也有。大泷叔你家有嗎?诶?沒有?真的假的?”
“平次你好煩啊!”和葉扭頭朝外喊了一句,馬尾和發帶一起飛起,而後又轉回來看顯然是在忍笑的早矢仕凜,“那——”
“其實我有别的事想拜托你們倆的。”他盡量不突兀地截斷了和葉的話,免得她真的說出什麼邀請來,在對方好奇的注視下本能地偏移了目光,“大概下個周末?周六或者周天都行,早上和晚上都行。就,能不能來一起玩遊戲?嗯……我和我的朋友缺兩個隊友。啊如果家長不同意的話就算了。”
誰能拒絕打遊戲呢?
小朋友們一口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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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客人在午飯後一齊告辭了,早矢仕凜把前前後後都收拾妥當就癱在了沙發上,直到幾個小時之後才艱難地坐了起來。
倒不是真的困或者累,就是單純的不想動彈。
阿狗中途回來了一趟,看他癱着特地過來在他身上踩了幾個來回,又把不知道哪裡撿來的瓶蓋塞他兜裡。
他撓撓小烏鴉的腦袋,打發它自己去玩,摸出瓶蓋時順手把總是放在口袋裡的定位器拿了出來,一齊擱到了茶幾上。
雖然這種行為有點危險,但他不是太想帶着它去做接下來的事。
他唉聲歎氣,揣着手機慢吞吞往卧室走,還同時嘀嘀咕咕:“其實你去送消息不就行了,那些必要的内容你也可以說嘛,用不着非得我當面講吧……我真的好不想和别人講話,今天講了太多話了。”
“我不夠吓人。”H的聲音隔着布料響起,“現在才去其實也沒那麼吓人了。但不吓吓他的話下次再出事就沒這麼好運攔住了。”
“我覺得手機自己響起人聲挺吓人的。”
“别又動不動退縮。”
好吧,好吧,真是的,這家夥到底是在說他還是在說自己啊。
早矢仕凜于是又誇張地長歎一口氣。
他的衣櫃裡現在還隻有冬季的衣服,黑色的外套除了阿瑪羅友情贊助的那件風衣就隻有一件相當臃腫比熊更熊的絨服,穿起來可以說是一點氣勢也無,隻有憨和溫暖。
今天的他依然沒有帽子來配風衣,不過他覺得自己的中分頭帶帽子也會很憨,還是算了。
H得知他的想法倒是毫不客氣:“那你倒是打理一下啊,整個背頭那氣勢不就出來了嗎?”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梳大背頭的樣子,嫌棄地噫了一聲,堅決拒絕這種可能導緻發際線後移的發型。
還是中分吧,自然中分沒什麼不好的。
必要的道具都揣進兜裡,組織标配的風衣外兜裡兜輔助束帶有的是,可太爽了。
雖然穿靴子很酷,但控制動靜稍稍有些累,還是就普通鞋子穿穿吧,正常人也不會看鞋吧?
不得不再次出門的阿宅慢吞吞地把自己收拾妥當,揣上手機出門的時候已經将近日暮了。
目的地離他的住處稍稍有些距離,開車的話也得花點時間。多虧了攝像頭的普及率之低,他不用太費心掩飾自己的行蹤。
從時間上來說距離他上一次幹這種偷偷摸摸潛入的事恐怕有大半年了,缺乏鍛煉的結果是沿外牆翻入書房時比預估時間多花了兩分鐘,又或者該推鍋給手套影響了他的抓握力。
好在他總習慣留出處理意外的時間,所以直到此刻為止都還算盡在計劃之内。
他無聲踏過地毯,繞過書桌,想了想還是沒有拉開椅子坐下,隻是在桌邊站着,等耳機裡響起聲音時下意識偏移目光。
“他吃完了,正在上樓。”
疲憊的腳步音也應和般從屋外傳來。
他這會兒又有點遺憾沒拿個帽子來了。
摘帽虛按在胸前,看似禮貌實則吓人地說出類似“夜安,西村先生”的台詞,錯過了這次不知道下次能這樣中二的機會在什麼時候。
可惜啊,可惜。
他面無表情地想着,在房門被打開時掀眼朝那看去,看着本能後退了一步、露出了驚恐神色的西村宏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很高興你沒有繼續犯錯。”他這樣說,話音平穩地背誦早就和H商定好的台詞,“現在該談談怎麼彌補之前的失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