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矢仕撓了撓頭,總覺得該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能說什麼,隻好也跟着拿起手柄。
好在另外四人無論誰都比他擅長找話題活躍氣氛——
萩原主動邀請諸伏一對一,說是要報畢業後公安清遊戲記錄之仇,松田在旁邊涼涼地補充被那些記錄裡包括的賽車最速,萩直到現在還沒打回來,諸伏一面應下邀戰一面回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惹得伊達又開始在背景音裡大笑。
下一局就輪到之前就說要單挑的伊達和早矢仕,開打前他還猶豫是不是該趁早滑跪,被打掉小半截血條之後已經完全進入了理智不存的玩家模式,艱難取勝之後也小小歡呼了一下,那頭的伊達反倒被另兩人詢問是不是放水,結果一人挨了班長一記威嚴鐵拳。
之後換了個遊戲,萩原旁觀,另四人在玩,遊戲的同時聊着各種輕松話題,他也自然地接嘴。
而他總是容易在這種情況下失言,所以在警官們吐槽工作時碰見的煩心事時,下意識就要張口吐自己那些委屈——
得虧諸伏景光咳了一聲,他才恍然醒悟。
“我就說小諸伏在會很麻煩嘛……”萩原又咕哝起來。
“确實。”伊達附和着,又立刻轉口,“這樣的話沒法讓我們‘安心’。”
早矢仕:……
他不敢開口,看看一臉正直的伊達,又扭頭看看并不接話的諸伏景光,很有些尴尬。
到底還是後者歎了氣,做出了妥協:“那你們想知道什麼呢?”
?真的要回答嗎?
大概是他的驚訝過于明顯,諸伏景光側過臉看了他一眼,竟然語氣輕松地說了句“沒關系,他們有分寸的”。
真的假的?既然這樣為什麼先前直接一口咬死要保密?你們這幾個同期好怪啊。
他茫然但并不真好奇交涉,安靜收回視線搓手柄,因為阿狗換了個位置踩也終于不用維持端正的坐姿,不雅地癱了下去。
伊達也終于問出了他所想知道的:“你們現在是怎麼在看待他?”
癱在沙發上的早矢仕凜過了幾秒才意識到那個“他”指的好像是自己,還沒坐起來就聽到了回答。
“是線人。”諸伏景光幾乎沒有思考和停頓,像是早就設想過這種情況,“我們需要他的幫助。”
……?他怎麼不知道他還能給公安提供幫助的?
“後路呢?”
“我們尊重本人意願。”
嗯……?
伊達似乎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這讓他有些心虛,但這位嚴肅時總顯得很有威嚴的警官沒有繼續追問,以一句“我沒疑問了”結束了屬于他的回合,諸伏景光于是朝另兩人看去,好脾氣地問:“還有别的嗎?”
“啊我也有問題,”松田随意擡了下手,“我發現線上打人還是不夠勁,透露你和另一個家夥接下來的安排給我。”
諸伏笑着搖了搖頭:“這就無可奉告了。”
松田嘁了一聲,萩原把他擠出了鏡頭,學生式舉起手:“那麼我的問題是:請問什麼時候能讓我再見見小烏鴉嗎?”
這下視線都集中在早矢仕凜身上,他啊了一聲才茫然地回答:“等我有機會去東京?”
“那就說定了。”萩原飛快地應道,随後捶響掌心,“我沒問題啦,接下來玩什麼?”
-
啊這也許就是命運的巧合,今天注定是個熱鬧的日子,門被敲響時他還沉浸在被萩原套進的懊惱裡,電子幽靈的聲音卻比諸伏景光更快。
“是國中生。”
?他們來幹嘛?
但來的是國中生總比來的是别的不知道誰好,他蹿進洗手間緊急改臉,而羽立唯去開了門。
等他重新出來的時候正瞧見遠山和葉把什麼東西遞給羽立而阿狗呼嘯趕去的場景。
……嗯?
“啊,早上好!”女孩笑着朝他打了個招呼,又從兜裡摸出什麼來遞給他,“我來送禦守啦,然後還有給烏鴉先生的禮物,都是堅果。嗯……它看起來是喜歡的。”
那可不喜歡嗎?都主動跳羽立手上,就差把腦袋鑽進堅果袋了。
“它喜歡的,謝謝你,也謝謝你的禦守。”早矢仕雙手接過,認真道了謝。
和葉瞧了瞧羽立唯又瞧瞧他,前踏一步悄聲問道:“之前說希望替朋友準備的事業禦守難道是給羽立先生的嗎?”
……嗯??
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羽立卻敏銳地朝這看來,不看神情也知道那是在問“有提到我嗎?”什麼的。
遠山和葉即刻改了口:“說起來,早矢仕叔在忙嗎?”
就算是為了轉移話題那也……上門了才想起來問嗎?
早矢仕凜覺得有些好笑,裝作沒看見念叨出同樣一句話的服部平次挨了一記肘擊,把禦守收進兜,指了指電視機。
“沒有,在打遊戲。”
“你還真喜歡打遊戲啊。”平次感慨道,探頭看見屋裡的人,點了下頭算打過招呼,又扭頭來看早矢仕,“你們關系好得這麼快?”
“我和你關系也好得很快吧。”
“你還說你社交恐懼,明明也很會交朋友嘛。哦我知道了,隻要打遊戲就能成為朋友,原來如此。”
“不要亂推理。”他有些無語,随即忽然想起什麼,整個人都精神起來,看向兩位國中生的表情也充滿期待,“那你們要不要一起來?剛好湊個4v4。”
總之,兩個小朋友都進了屋。重新開始飾演的羽立唯沒有對此表示反對,通訊那頭的三位警官同樣沒提出異議,他把用來連pc端的手柄拿來湊數就剛好每個人都有的用,那麼現在唯一的問題是還差一個玩家。
早矢仕凜拿起手機,視訊被暫時切到後台,屏幕上顯示出的文字是「别做多餘的事」,他沒有反駁這不是多餘的事什麼的,隻是敲出了可憐巴巴的表情,再附帶一句「拜托拜托」。
電子幽靈于是靜默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