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和民衆頗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警方顯然頭疼于案件和輿論,而某個以「富豪之死另有隐情?父子不睦!」為标題公布了其中一條線索的報社賺了一波之後又泯于同行間。
身為主編的阿瑪羅明面上表示沒能抓住這個機會爆熱是報社的遺憾,私底下美美地給下屬們發了獎金。
畢竟因為這件事,她終于獲得了直接與BOSS交流的權利,而其中出力最大的自然是被富豪的所有親人否認存在的教唆者和協力者們——她的下屬們。
這下阿瑪羅也終于算得上BOSS的得力下屬了,雖然早矢仕凜覺得那位先生說不準是真的看不下去阿瑪羅和朗姆争來争去了才給阿瑪羅來點安撫。聊天室裡都說這下她終于不用托琴酒傳話了,而她也配合地暢想起但凡行動組失誤給後勤添了不必要的麻煩就去找BOSS告狀,于是衆人開始賭BOSS會不會因此撤回她的聯絡權,又在幾頁之後把話題轉向了組織的入職培訓能不能更專業一點,還有原本負責這次任務卻被阿瑪羅攪得一團糟的朗姆有沒有氣到扣下屬錢。
他們在談論這些的時候早矢仕凜還在悶頭創作,事後翻閱記錄才看到這些,也僅僅為部分跟普通企業一樣的用詞感到好笑,很快就把這些都抛到腦後了。
暑熱正盛的月末,他總算收拾東西準備返回大阪了,雖然是租車回去,但大部分累贅物件還是選擇了郵寄,被親自帶回的除了來時的行李就隻有從朋友們那得到的東西,或者說,禮物。
比如萩原給的遊戲卡帶、伊達回贈的點心、偶像宅的交換周邊和額外附贈,完全沒想到自己也有禮物的松田回的同樣是遊戲,新鮮的遊戲。
至于從明美那裡收到的是深夜東京的空氣、無證騎士不摘頭盔的緻意和呼嘯而去的哈雷的尾氣。
這已經很出人意料了,但更令早矢仕意料不到的是突然收到了奇怪的道謝郵件。他起初還以為是發錯了,直到H回來摸了一圈告訴他這封郵件來自那位控告前社長的女翻譯師。
早矢仕:啊?她哪來的我的郵件地址。
H:毛利小五郎查的。
早矢仕:??
H久違地用毫無感情的語氣講述故事,說着對方拜托妃律師介紹優秀的偵探,來尋找為她提供了幫助的好心人,結果妃英理介紹的偵探是毛利小五郎,諸如這般,如此如此,最後就成了現在的局面。
“雖然我很慶幸不需要碰面但收陌生郵件好恐怖啊……我完全能理解西村先生了,話說回來為什麼隻有郵件,感覺不符合我對偵探的想象啊,難道說毛利偵探甚至能查出來我不喜歡和陌生人見面?更恐怖了……”
H發出了狂笑,說着“我知道為什麼但我現在不打算告訴你”,并無視了早矢仕的白眼。
而最最離奇的是某一天早上莫名出現在旅舍門口的一瓶酒。
H:“想不到吧,是赤井秀一送的。”
“……但為什麼送酒?還是伏特加。他的調查出問題了吧,送這還不如送啤酒。”他表示納悶,但沒等H回答就徑自嘀咕起來,“不過這酒瓶設計有點意思啊,這種處理效果配無色液體……原來如此,而且很搭伏特加的基酒特質,原來如此!我完全理解這個設計意圖了!哦不過早知道他能找到這裡那給伊達他們的禮物就該再拜托他去送的,虧我那天大熱天裹個外套藏着東西還得避着監控偷偷摸摸開他們信箱,虧了。”
H:“……”不知道該不該說赤井是怎麼發現他又是怎麼順利上線導緻公安那邊最近又開始焦頭爛額的,于是選擇了不說,隻是嫌棄到,“你可長點心吧。”
“啊?什麼啊!怎麼了啊又!我幹啥了啊?”
總之,他終于結束了這次東京之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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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之前的餘下五個月以上司行蹤成謎的七月開始,總覺得照這個勢頭下去說不準年内就會輪到闆倉卓被龍舌蘭造訪;
佩蒂席拉又開始給他發消息,邀請他的朋友去實驗室玩一玩,被拉黑後很快又通過某位酒侍複活,然後再次被他拉黑;
酒侍聊天室則照例什麼都聊,從日常聊到八卦,最有趣的則永遠是吐槽:怎麼會有人提出「剛好炸開保險箱但不會損壞内部文件」的要求卻不提供保險箱數據的?人在大阪卻要參與進組織内部的入職培訓流程改進兼“掃盲”的早矢仕凜表示譴責。
警察們都在認真工作,偶爾約約遊戲,羽立唯則沒再來大阪,但也有線上消息,至于别個什麼波本萊伊吉爾希他是不關注的,知道東京沒出大事就好了。
熱鬧的天神祭很招國中生們喜歡,平次收到之前的禮物後就一直計劃着讓他也體驗一把穿上浴衣逛街,結果他說什麼也不肯離開空調房裡的沙發;
這天似乎有計劃配合煙火的告白,結果少年看着心上人專心欣賞煙火的滿足表情就沒能開口,事後被沒用的大叔憂心起未來的告白會不會也總是不能順利,結果被少年捶了兩拳,要求他收回這句烏鴉嘴;
真正的小烏鴉是最無憂無慮的,但最近好像有些吃太多了,又或者也算一種熱脹冷縮,反正是正被控制飲食,不過它總能想到辦法找到藏起來的零食,所以減重計劃收效甚微;
更招國中生們喜歡的是萬聖節,早矢仕總算準備好了給他們的禮物——量身定做的變裝服飾,連同塞滿每個口袋的糖果。吐槽糖果數量的平次挨了一拳,然後才好好道謝,又趁他不注意往阿狗的爪子底下塞了一顆,而和葉悄悄把帶來的零食藏到了玄關置物櫃裡。遠在美國的弘樹也分享了自己的萬聖節裝束,因為過于可愛收到了無意義的嚎叫。
群魔亂舞的夜晚過後,早矢仕凜決定在溫暖的被窩裡多賴五分鐘以迎接愈發冷的十一月。
然後在七号那天早晨,猶豫半晌後、磨磨蹭蹭地,給某個聯系人發去消息。
「今天遊戲嗎?」
他早打聽過了,松田陣平今天輪休。
對面的消息照例來得很快:「沒空。」
嗯?
「你今天不是輪休嗎?」
「是輪休,不過有點事。」
早矢仕愣了兩秒,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有一點不妙的預感。
「今天在遊樂園帶小孩,要打遊戲的話晚上再說吧。」
冷汗能讓呼吸氣流也像是寒風,不知從何而來的尖嘯聲終于把他從溫暖的安全之地逼了出來,他本能地開始計算時間。
立刻出發要花多久才能去到松田陣平的位置?
他在算明白之前已踏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