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來一切穩定,沒有沖動行事的傾向,不會影響公安的下一步行動。
我會繼續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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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指令傳來的時候某兩位本該幹活的組織成員正在探讨開啟一天的早午飯到底該吃鹹的還是甜的,并很有探究精神地品嘗着蛤蜊培根蛋黃醬三明治和香蕉巧克力芝麻醬三明治。
吃着吃着就開始玩手機的林和悠:“我還是覺得早飯就該吃雞湯小馄饨,不,稍等一下,之前好像有看到本地能吃到蟹肉竹荪湯!”
喝了口茶沖淡味道之後同樣拿起了手機的羽立唯:“唔看起來那得等下次了,我們得先去和新搭檔彙合。”
已經開始蟹肉竹荪湯之導航的林和悠:“……啊?”
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他的好日子到頭了。
沒有好吃好喝摸魚發呆夜裡還能快樂單人間的好日子了,除非新搭檔是自己人。
于是他揣着沉痛的心情發問:“在哪接頭?”
“塞勒姆,順便一提,接頭這個詞稍稍有些……嗯,經典呢。”
“……您也可以直說這個詞過時的。”
總之,雪佛蘭順利上路了。
今天負責開車的依然是羽立唯,也是,要趕時間的話果然不會選林和悠當司機。
安詳副駕的後勤清點完物資,猶豫了好久,還是沒忍住發問:“該不會是我們公款吃喝被發現了吧?”
“嗯?現在開始後怕了嗎?”羽立看看他,笑了一下,“我們的進度雖然有可能比不上其他人,但并不是會讓組織覺得在消極怠工的程度哦。”
林和悠震驚:“啊是這樣嗎?”
他明明沒感覺幹了多少活啊。
“畢竟給到我們的線索其實隻是相關人員名單的其中一部分,相應的情報也缺得厲害,我們是靠數據庫裡的信息省掉了不少情報搜集的工作,姑且來說,是不上不下的進度,就是吃得多了一點。”
吃得多了一點……
林和悠很有吐槽的沖動,但到底是忍住了,轉而問起别的來。
“是要和誰彙合?”
“誰知道呢。”
“郵件裡沒說是誰嗎?”
“沒有哦。”
林和悠靜了幾秒才試探道:“佩蒂席拉醒了?”
羽立唯難得地投來像是贊賞的目光,卻問:“為什麼這麼覺得?”
“就……覺得可能是這樣。呃,因為先前做過類似的預案?考慮過H被發現或主動出現過、或者佩蒂席拉即使沒有證據還是會亂講的情況,組織應該多少會回頭調閱小畑法次的身份和處理結果,所以就,與他有關的人都得處在别人的射程範圍内才夠讓人安心,像龍舌蘭現在就是類似的處境吧。我猜是這樣。”
他總是先說些廢話,然後才真的表達自己的想法,但語氣仍然是不确定的、留有餘地的,像是在做什麼免責聲明。大概這種習慣也和性格有關,羽立唯這樣想着,點了點頭,沒有評價他的猜測,隻是說:“沒關系,這種時候相信同伴就好了,相信他們會處理好的。”
可靠的人就算說着依賴别人的話也還是很可靠,這或許算是對林和悠的安撫,但後者顯然還是有些……不安。
于是羽立唯問:“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他下意識先做出否認,然後才慢吞吞地給出真正的回答,“沒問題。我就是在想,我還以為像你們這樣應該會總是在懷疑,之類的。”
作為卧底要保持疑心不能輕信嗎?
“唔,确實是的,但這并不意味着對同伴也不能交付信任,不然那為什麼被稱作同伴呢?”
“……喔。”
“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這回過了更久才得到回複,那句提問的音量低到幾乎要被發動機的聲音蓋過。
“如果說、就隻是做個假設哈,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暴露,會有人接應你嗎?”
在擔心卧底警察嗎?還是擔心同樣危險的他自己?該重複信任同伴、或者說信任公安的重要性嗎?還是配合他習慣的預案方式,幹脆做一次分析呢?
但最終林和悠聽到的回應是:“為什麼這麼在意?”
他看了直直望着前路的羽立唯,後者隻用餘光也看得清他的困惑,但很快,他給出了回答。
“因為我比較怕死?”
依然是以不确定的話開頭,後一句才是更真實的答案。
“然後就是……我覺得,如果你出事,會有人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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