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決心已定偵探辯論是下下策。
林和悠起先否認了事件檔案的存在,但服部平次态度堅決,說着“我還不了解你嗎你肯定有别藏了”。
之後他又以“和工藤新一有關的事件早就全和你說過了”為由拒絕,得到的回應是轉述多少會有和報道差異的地方,何況偵探此刻需要從頭梳理挖掘線索。
“那你問廣志警官更合适,警視廳的記錄肯定比我這詳盡。”他這樣掙紮,“而且他對你的印象很好,你們還可以趁這個機會交流交流。”
而服部平次冷靜地回應道:“好主意,在看完你這邊的内容之後我會去問他的。”
林和悠:“……”
他最終不情不願地摸出了那冊工藤少年事件簿,啊不,工藤新一所參與過事件的歸檔檔案。
但是粉絲貼報版。
瞧瞧那些精心裁出來的報道,也不知道是未免膠水透過薄薄的雙膠紙影響閱讀,還是未免天長日久紙張翹角,收集者很小心地在四角貼了三角形膠紙,乍一看還有點像裱進畫框,事件報道之外的每頁空當記錄着不會公開給普通民衆知道的事件細節,還配了原子筆手繪,從現場一角到從關鍵證物,統統再現,從巧妙密室到特殊機關,統統圖解。
服部平次剛翻開第一頁就頓住了,朝林和悠投去難以置信的目光,而後者當然移開視線回避,也不知道在心虛什麼。
“我說你為什麼訂了報紙。你特意為他去訂報紙。我剛剛在門口還在想這個問題。”
啊,好平靜卻又好直擊人心的控訴。
話雖如此,林和悠卻沒有等到平次繼續揪着這個話題延伸什麼,少年偵探隻是小心地擋開小烏鴉好奇的腦袋,把貼報翻到了下一頁,在飛快地浏覽之後指着左下角的小插圖開了口。
“實話實說,你的圖像表現力比語言組織能力好,你當時和我描述這個案件的時候要是把這些細節圖發給我看,那我肯定能更快明白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林和悠謹慎地沒有接話,把阿狗撈回來抱着,安靜地看着似乎單純為那些事件塑造的敵手形象再次興奮起來的平次,等了有一會兒才說:“東京很難訂到大阪的報刊。”
平次頭也不擡:“所以和葉在給你傳真副本。”
林和悠:“……這你也知道啊。”
平次動作一頓,嘟囔道:“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在做什麼。我可是偵探,況且——”
況且那可是女朋友的動向?
沒等猜到未盡之語的林和悠展開慈愛笑容,平次先一步粗聲粗氣地回倒話題:“所以我那份記錄我也是要看的,總歸要檢查一下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學習。”
好吧,這家夥雖然總是很得意地向周圍人炫耀自己成績,但提到女朋友會私下收集他的報道居然會讓他有些羞澀,欲蓋彌彰的舉動也總是看不厭。
年輕真好啊,林和悠想,回避了關于偵探修行的内容,看熱鬧不嫌事大般轉向他好奇的部分:“你跟和葉吵架了?”
“哈?什麼?吵架?怎麼可能!才沒有!”
連續否認,那就是有了。
服部平次啧了一聲,拿袖子抹了下臉才回答:“沒有吵架,那頂多算辯論。我是說、意見不統一很正常啊!我完全沒放心上好吧,我甚至有問她要不要趁連休一起出去玩,結果她理也不理我……該死,收起你現在的表情。”
林和悠不得不揉揉臉重新嚴肅起來:“所以你就抛下她一個人來東京?”
“……是她自己不要來的。”
“唉,平次啊。”他長歎了一口氣,趕在少年惱羞成怒之前一轉口風,“不過鑒于我隻有galgame經驗,我還是不發表意見了。”
提了一口氣沒發出來的服部平次:“……”
也正在此時回馬槍的林和悠:“如果你需要幫助,或許可以找廣志警官,小次郎先生應該也很樂意替你出主意。”
“喂!”
他應聲挨了一記膝踢,呲牙咧嘴地轉移話題:“嘶——咳咳、那什麼,說到昨天的事件記錄,你看出什麼來沒?”
平次收回腳,也清了清嗓才回答:“看出工藤活躍起來的時間比我晚一周半嘛,所以是我赢了。”
“人家國中就解決過事件啦,不是抓貓找狗那種。”
“那我小學就有,不是抓貓找狗那種。”平次語氣輕松,顯然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合上已翻閱完畢的事件簿,“但我總覺得還差了點什麼……大叔,你知道缺乏證據的情況下該做什麼嗎?”
“呃,虛張聲勢?”
“……我還是無法理解你是怎麼得出這種離奇的答案的。不過算了,有毛利小五郎的事件記錄嗎?沒有的話我就得征用你的電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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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年輕力壯且熱血上頭的偵探一同熬夜調查是下下下策。
好在林和悠依然立場堅定,堅決不縱容自己産生多餘的好奇心,毫不猶豫回到主卧倒頭就睡,并在第二天瞧見仍舊精神奕奕的平次時,發出了“年輕真好啊”的感慨,并思考着年輕人也總要睡覺的,他或許可以趁機溜去酒吧搞搞副業。
而服部平次:?
年輕人也不是頭一回聽到這樣的感慨了,此時并不太驚訝,隻是随意地回:“說好的永遠二次元永遠年輕呢?”
“心理年齡和生理年齡是兩碼事。”
“你明明還沒到三十吧?”
唉,也不遠了。毛利小五郎在這個年紀女兒都幼稚園畢業了好吧。
咦,說到毛利小五郎——
“說起來,昨晚你調查出什麼來了?”林和悠略過了令他痛心的關于年齡的話題,開始好奇偵探的進度。
後者剛咬下一口吐司,聽到發問後隻嚼了兩下就咽下肚,揚起眉活像是說到這個就興奮起來了:“哈哈,你既然會這麼問就證明你肯定沒發現毛利小五郎有問題。”
少年偵探不等他回應就徑自繼續,從昨天到拜訪講起,說着事後也調查了附近路人對毛利偵探的印象,對其“先前”且“一貫”的作風有了一定的了解。
“但這不就很奇怪了嗎?一個幾乎隻擅長調查外遇和人際私事的私家偵探,近來外出的頻率變高,目的地也遍布全國,純是委托?還是旅遊?一個平日的委托酬金不夠花、要靠出租店鋪補貼家用、一旦多買幾注賭馬券就有可能捉襟見肘的酒鬼偵探?
“一定有什麼特别的理由讓他參與了那麼多事件——我姑且稱那些為事件吧。雖然能查到的信息不多,但就咖啡店那個姐姐的證詞來看,他的幾次出行總是發生常規外的故事,所以才會收到來自不同地方的答謝。工藤也一定是發現了這一點才用那種方式調查那個大叔,而且有可能已經掌握了什麼線索,啊早知道昨天就該留下來偷聽他們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