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小時前,傍晚的東京。
“但我以為他們至少會帶上我。”
世良真純有點惱怒。
FBI載着姐姐和組織去人捉鬼捉人了,并且趁早把她放在了安全的、尋常的計程車才不會開來的路口。
志保姐要獨自,去見危險的犯罪分子,FBI通訊把她挪出行動(現在她懷疑是不是通訊那頭有自家人授意,早知道她就該搶了耳機和哥哥争論,她敢發誓那個FBI絕對能聯絡上赤井秀一本人),而在她下車的路口,站着另一個顯然是在等她的哥哥。
他們根本是早有預謀!她現在能理解工藤君和服部君的感受了,且再也不會說什麼但她不一樣因為她從一開始就是媽媽和姐姐們的助手。
“所以,秀哥打電話讓你來這等我是嗎?”
她的語氣聽起來有很多不滿,羽田秀吉可以理解,畢竟她被家裡的大人們排除在外,不過這方面他好像也不能說什麼。
這樣他隻是笑着,用一種不那麼确定的語氣回答:“事實上前兩天哥哥來找我的時候還沒提這件事,中午我才——”收到寫了地址和時間的郵件。
真純睜大了眼睛,打斷了他的話:“秀哥和你見面??”
“……對?”
“秀哥都沒找過我!不回我的郵件也不接我的電話!!”
哎呀。秀吉戰略性地推了推眼鏡,試圖以此向小妹暗示自己的無辜,可惜沒等兩秒就選擇了服輸。
“我也覺得有點過分,一定要告訴媽媽。”
世良真純看了他幾秒,突然道:“我要回去取車。”
“嗯?”
“吉哥你就坐後座吧。”
“诶?我也要嗎?”
“我可沒承認case closed,我要按我自己的計劃繼續。”
“什麼計劃?”
“應變計劃,既然秀哥把我排除在行動外那我也可以把他排除在外,你不許告訴他,既然要保密就一起保密。”
“好吧,用我的記憶力做保密工作,很奢侈但我很樂意。現在是不是該和我詳細說說怎麼應變?”
“首先打到一輛計程車回酒店,跑起來吉哥,這裡可打不到車!”
“等、等等,真純!别跑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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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另一位高中生偵探目擊這對兄妹時,在場的還有一輛摩托并兩隻頭盔。
當時羽田秀吉正小心地把眼鏡取下,摘掉頭盔再重新架好眼鏡,并嘀咕着早知道就戴隐形,這樣萬一被巡邏車抓住能伏法得快一點,而世良真純一邊确認手機裡的地圖,一邊回應着“放心,我不會讓太閣名人被交警扣住變成明天的新聞的”。
工藤新一正在此時路過,下意識緩下速度,和同樣注意到他的世良打了個招呼。
“新案子?”
對于偵探而言這樣的猜想并不出奇,不如說兩位高中生幾乎已經養成了以此問候的習慣,尤其在他們能從對方身上感覺到正在追逐真相的氣場的情況下。
“跟哥哥兜風而已,他比較熟悉東京所以順便探索有意思的地方。”世良真純聳了下肩,指向身邊正好奇的羽田秀吉,“我哥,然後那邊是我的同班同學。”等兩位男士互相快速緻意她才繼續發問,“工藤君這是在散步?”
“我打算找一下早矢仕先生。”工藤新一搖了搖頭,原本沒有詳細解釋的意思,也沒打算在這種時候繼續新案子的話題。但他沒有錯過後者臉上一閃而過的驚疑,于是追問也是下意識的:“怎麼了?你知道什麼嗎?”
“什麼?”世良反問,“為什麼這麼問?事情很嚴重嗎?”
工藤新一沉默了很短一會兒,給出了簡略的解釋:“我懷疑有人正在陷入危險,他很有可能有線索。”
但郵件沒有回複,撥号也無人接聽,他給在大阪的服部留了言,但部活中斷的回電說的是他也聯系不上早矢仕凜,隻能提供住址。
“如果你能聯系到他的話,我隻想問幾句話。”
“我的聯絡方法不會比你更有效,先捎你過去,時間要緊對吧?吉哥你先找個地方等我一會兒呗?”
世良跨上摩托,把頭盔遞向工藤,後者雖然是接過了頭盔但低頭舉了舉自己的滑闆,話音有些含糊地表示自己可以滑闆過去。
他就是這樣滑闆到這裡來的。
“最好不要說它比摩托更好,除非你要說它是電池驅動沒有排氣污染,那我是沒法反駁——”
“它是太陽能的。”
世良推起擋風片,綠眼睛盯住自己的同班同學。
“那你就更該選擇摩托了。現在已經七點了。”
工藤:“……”
“而且我哥很重視交規,你繼續堅持可能會被他舉報給警察。”
安靜地旁觀着的羽田秀吉露出了稱得上可愛又無辜還有點不好意思的笑容:“也不至于啦,雖然我是有聽說過他們有扣留改裝滑闆的事。”
“……”工藤新一迅速地戴好頭盔坐到後座,“你知道具體地址嗎?”
“正在等你指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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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地不算難找,來自服部平次的情報很準确。兩位偵探先後撇下摩托和頭盔,按響了門鈴,毫不意外地沒有動靜。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有些暗了,落日的餘晖幾乎褪盡,四周鄰裡大都亮了燈,而他們眼前的這棟房子還是漆黑一片。
世良真純往後繞了半圈,回來時同正與服部遠程交流的工藤分享情況:“他的車還在車庫裡,除了二樓西側,其餘窗戶都閉着。我猜那個窗口是留給他的寵物的。”她停頓了一下,做出好奇的表情,“現在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工藤新一掀眼看她,歎了口氣:“我得先确認一些事: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做什麼?”
不等世良回答,他就繼續講了下去。
“我其實沒有很确切的證據,雖然有可以直接驗證和提供答案的人,”他說到這裡啧了一聲,拗回了正題,“你從轉學到這裡開始就持續在刻意向我暴露破綻,無論是僞裝美國的生活經曆,還是别的引發既視感的東西;蘭提起過你和長輩住在酒店,經常更換住處,但你既然有一個關系親近、長住東京的哥哥,而且還是足以負擔獨居生活的有名人,為什麼你要回避以隐瞞什麼;你和早矢仕的關系進展也是值得考慮的地方,你顯然很重視家人,哪怕是我也聽過你稱贊兄姐,既然不會稱能力出衆相識更久的警官為兄姐,早矢仕凜為什麼這樣被你信任?”
他說完送出一口氣,越過世良看向昏黑的天幕。
“我推測你也正‘受威脅’,也因此對威脅的來源有了解,你們的良好關系也基于此。如果我的想法正确,這與我近來調查的東西也同出一源。”他重新将目光落在世良臉上,“早矢仕曾經的雇主前段時間在東京出現過,今天下午我注意到一個人,很可能是曾襲擊過他的雇主且現在仍然抱着這個目的的人。也許我高估了這件事的緊迫性,不過某些人、甚至是他本人的安全在遭受威脅是可能的,無法聯絡到他的事實和你的反應已經足夠驗證這個猜測。如果你了解情況——”
“你把這些全部都聯系到了組織上,我原本還以為你已經擱置懷疑了啦。或者說至少還要再晚一點才會提起?”世良歪了歪腦袋,“而且說真的,我現在能理解園子為什麼總在嫌棄偵探模式的你了。”
工藤新一:“……哈?”
這句感想未免太猝不及防了。
還是工藤新一:“那麼情況是?”
感想晚點再說,先談正事。
“我也不清楚他具體在做什麼,隻能說有些猜測。唔不過你介意換個地方嗎?”世良朝他晃晃手機,“我哥跟我抱怨他已經在家庭餐廳坐太久了,再不去救他就要被服務生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