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面對偵探的緣故,他突然有很多坦白的沖動,當然僅限于一部分他願意(或者不如說希望能)讓人知道的部分。坦白像是能放下負擔解脫自己的好方法,還是說這是那個——所謂的被動坦白光環?隻要被偵探詢問就會像NPC一樣給出詳細的回答,要不然就是自己失言暴露破綻的兇手。噫,推理番真恐怖。
隻不過和驗證推測并尋求答案的工藤新一不一樣,服部平次這次來訪的目的好像……不是質問。
後者把開門見到好兄弟的震驚隐藏得很好,隻故作平靜地說了句“工藤也在這裡啊”,決意不再提原本打算講給林和悠聽的“我先在工藤門外聽他沒動靜才來找你的”。
但即便如此他抱來的床鋪也讓現場有些微妙的尴尬。
林和悠看着他把它們擱在地闆上——為此工藤新一不得不站到了更靠近衣櫃的地方而他本人退了兩步坐回床上——開口時還帶着一絲猶豫:“你應該不是特地來我這打地鋪吧?”
“什麼?當然不是。”平次回得飛快,就地盤腿一坐,撐着膝蓋仰頭看來,樣子近乎理直氣壯,“我這是替警方看着你以免你跑了或者發生什麼、”他頓了頓,沒把最後那個詞說出來,“總之就是這樣。”
林和悠使勁抿嘴,這才勉強憋住笑意。
“謝謝你的關心。”他說,“雖然我甯願如果真的要有危險的時候你們都不會被發現。”
服部平次皺起眉,看上去很想反駁,但最終隻是啧了一聲,氣勢十足地說了句“這你說了不算”。
工藤新一搖搖頭,也撇掉鞋往地鋪上坐,說:“我已經在想象服部夢中驚醒拿着挂衣杆當劍用的場面了。”
“哈?挂衣杆、挂衣杆怎麼了,總比你随地找東西踢好吧工藤。我看讓你家隔壁那個博士給你造個便攜足球好了。”
“足球發射腰帶!”林和悠插話道,而服部平次頭也不擡地駁回:“别想!工藤又不是假面超人!别再說腰帶了!”
倒是工藤新一托着下巴:“也不是不行,腰帶很隐蔽,比滑闆安全。”
“……你的滑闆怎麼了?”
“被萩原警官沒收了,說交通科最近在抓這個。”
林和悠:“我猜他會試你的滑闆。”他想象了幾秒,又重複了一遍,“他會試你的滑闆。”
那麼大個的萩原研二踩滑闆會拐角撞見伊達航嗎?他很好奇。
“去考個摩托駕照又不麻煩,那個女偵探不也是?再不然等明年直接拿汽車駕照,滑闆、滑闆的優點除了便攜不堵車滑起來也勉強可以耍帥……約等于沒有優點!我還是選摩托!”
工藤新一瞥了好友一眼,哼出一聲冷笑。
而林和悠默默舉起了手:“我也投摩托一票,假面超人都會騎——”
服部平次的臉立刻垮了,未發一言,但比劃了一串“我建議你重新考慮你的發言”的手勢。
林和悠笑得開始中頻抖動,連帶着停他身上的小烏鴉也跟着上下起伏不得不半展翅膀保持平衡,跟在坐搖搖車一樣。它大概不是很喜歡這種遊戲,不滿地叨了他的衣領一口,成功停止了某些人的狂笑,得到了被撈進懷裡安撫的補償。
平次翻了個白眼,不再搭理這個明顯是故意把話題往假面超人靠的離譜大人,轉向了好友:“前面聊到哪裡?”
“聊到你要半夜爬起來展示劍術?”
“……再前面,我來之前。”
工藤新一做出了回憶的神情。
“在說我其實五年前見過他一面。”
“啊?”
“還有就是現在的狀況是不是該通知一下萩原警官和伊達警官。”
“我覺得是可以發個消息但什麼叫你們五年前就見過?我怎麼不知道?”
服部平次到底還是看向了林和悠,滿臉的難以置信和被背叛般的神情。
林和悠:“……”
他裝模作樣地捂着嘴打起了哈欠。
其中一個高中生偵探:“又來?也無所謂反正我連床都鋪好了。”
另一個高中生偵探:“我看衣櫃旁邊也不是不能再鋪一張床。”
林和悠:“……喂。”
還是林和悠:“請容許我問一下,既然這樣你們兩個原先離開我的房間的意義在于?”
“你隻能怪工藤,我可是好心想讓你安心休息才回來的。”
工藤新一:“?”
“拜托偵探們——”林和悠歎着氣,視線在兩位年輕人一齊朝他看來時從這雙眼睛飄到另一雙,然後又歎了口氣,咕哝道,“睡太晚會長不高的。”
“這句話你說了好幾年了大叔,而且你現在明顯沒比我高,而且我還能長但你已經沒可能了。”/“别說了服部,他已經用和弘樹通話時候一模一樣的語氣了,他是實在說不出别的話了。”
……能放烏鴉去叨這兩小孩嗎?會在事後被警方批評嗎?這樣說起來下午阿狗襲擊毛利小五郎的事情該怎麼算?
林和悠面無表情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