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霍格沃茨圖書館比平日更加安靜,陽光透過高窗斜斜地灑在古老的書架上,塵埃在光束中緩慢浮動。
桑妮踮起腳尖,将一本《中世紀魔法史》塞回最高層的書架——這是平斯夫人交給她的任務,作為上周護樹羅鍋在禁書區“探險”的小小懲罰。
開學到現在,桑妮的懲罰全是小枝貪玩的爛攤子。
“《神奇動物馴養手記》……應該放在這邊。”她喃喃自語,指尖劃過書脊,突然碰到一本格外厚重的皮面書籍。
當她抽出來時,一張泛黃的紙條從書頁間飄落,輕輕滑到地闆上。
桑妮彎腰撿起,發現紙條上畫着一根精細的魔杖草圖——冷杉木紋路清晰可見,杖尖還點綴着細小的金色星點。
下方寫着一行褪色的字迹:
“當守護之心覺醒時。”
她的呼吸微微一滞。
這描述太熟悉了——奧利凡德先生将魔杖交給她時,也曾說過類似的話。
翻到紙條背面,桑妮眯起眼睛。
一個模糊的簽名幾乎淡得看不見,但筆畫走勢依稀可辨:紐特·斯卡曼德。
“斯卡曼德先生?”她小聲驚呼,立刻捂住嘴,警惕地環顧四周。
平斯夫人正在遠處的櫃台後整理借閱記錄,而圖書館角落裡,隻有幾個拉文克勞學生在埋頭寫論文。
桑妮的心髒怦怦直跳。
她迅速将紙條夾進自己的變形術課本裡,假裝若無其事地繼續整理書架。
但她的思緒早已飛遠——為什麼斯卡曼德會留下關于冷杉木魔杖的筆記?什麼是“守護之心”?
小枝從她口袋裡探出頭,黑鼻子輕輕抽動,似乎也對那張紙條産生了興趣。
“迪戈裡小姐。”平斯夫人突然出現在她身後,聲音像羽毛筆劃過羊皮紙般輕柔卻鋒利,“禁書區的書目不需要整理。”
桑妮差點跳起來,手裡的《神奇動物馴養手記》“啪”地合上。
“我、我隻是放回原位……”
平斯夫人的目光落在她懷裡的書上,停頓了一秒。
“斯卡曼德的私人筆記,”她突然說,“五十年前他捐贈了一批藏書,偶爾會夾帶些……個人研究。”她的眼神意味深長,“但未經登記的圖書館資料,一律不得外借。”
桑妮咽了咽口水:“我明白,夫人。”
平斯夫人微微點頭,轉身離去前又補充一句:“對了,韋斯萊兄弟的禁閉從今天開始。如果你見到他們……”
“我一定躲遠點。”桑妮迅速保證。
等平斯夫人的黑袍消失在書架間,桑妮才松了口氣。
她低頭看了看小枝,發現護樹羅鍋正用爪子扒拉她的課本——準确地說,是夾着紙條的那一頁。
“你也覺得這很重要,對不對?”她小聲問。
小枝歪了歪腦袋,突然從她手中跳下,飛快地竄向圖書館深處。
禁書區的空氣像凝固了幾個世紀的墨水,濃重而陳舊。
桑妮的指尖擦過一本包着人皮封面的《血咒起源》,書脊上的血管紋路在她觸碰時微微鼓動。
她猛地縮回手,羊皮紙燈罩裡漂浮的魔法火苗随之搖晃,在牆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小枝在她前方三英尺處停下,爪子搭在一本灰撲撲的厚書上——《魔法生物與魔杖共鳴:未被記錄的紐帶》。
書頁間滲出極淡的金色光塵,與桑妮魔杖尖端的碎芒如出一轍。
“你發現了什麼?”她輕聲問,跪下來小心翻開扉頁。
一張蜘蛛網狀的筆記黏在目錄頁上,标注着“冷杉木——守護之杖”的章節被人用紅墨水圈出,邊緣還有幹涸的茶漬。
正當她試圖揭開筆記時,身後傳來皮革靴底碾過砂礫的細響。
“赫奇帕奇的乖乖女也會偷啃禁果?”弗雷德的聲音貼着耳後響起,溫熱的呼吸拂動她鬓角的碎發。
桑妮“砰”地合上書,後腦勺撞上他的下巴。“嘶——”兩人同時倒抽冷氣。
弗雷德揉着下巴咧嘴笑,手裡轉着個黃銅窺鏡,鏡面折射出書中逸散的金粉。
“看來平斯夫人的‘禁’字招牌不夠吓人?”他單膝蹲下,窺鏡突然對準小枝,“除非……你們在找這個?”
鏡中浮現出護樹羅鍋的骨骼輪廓,心髒位置跳動着與桑妮魔杖相同的金色光點。
“還給我!”桑妮去搶窺鏡,弗雷德卻高舉過頭。
他袖口滑落一截繃帶,隐約透出血迹——顯然是試驗品的“傑作”。
“做個交易。”他忽然壓低聲音,笑意褪去,“喬治的窺鏡總把狐媚子蛋和護樹羅鍋搞混,但你的小保镖……”
窺鏡轉向桑妮,鏡中她的魔杖與心髒間連着細金線,“能幫我們校準。”
“憑什麼信你?”桑妮攥緊那本厚書,“上次的‘解咒劑’是檸檬汽水。”
“憑這個。”弗雷德從領口扯出個吊墜——
迷你伸縮耳裡封着一片冷杉葉,“從斯卡曼德舊箱子裡找到的。葉脈和你魔杖紋路……”他忽然噤聲。
平斯夫人的腳步聲從轉角逼近。
弗雷德迅速将桑妮推進兩排書架間的凹槽。
他的手掌墊在她後腦與橡木架之間,柑橘混着火藥的氣息籠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