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說,有人來去自然尚有可能,可一瞬之間将所有東西都移走,那簡直就像是用了魔法,或者是某種異能一樣。
等等……異能?
閻流星心頭一震。
這時,一個人的出現打斷了他們的讨論。
那是一名女子,身材高挑,皮膚黝黑,一雙杏眼明亮。她背着大大的背包,手上還拿着一個巨大的工具箱。可她似乎并不覺得重,依舊健步如飛,腳下生風,還笑着拍了高奈的後背一掌。
高奈正巧講完電話,被她的手勁呼得一個趔趄,回頭的瞬間,陰沉沉的老臉上終于有了些光澤。
“你怎麼來了?”高奈朝她身後看去,“怎麼隻有你來了?”
女子:“怎麼了?我一個人還不夠嗎?”
高奈:“你也被革職了?”
“我呸!師徒一場,你就不能盼我點好?我今天不用值班,為了避免人家說我們警衛處虐待老人,所以,我來了。咋了?現場在哪?”
高奈将她帶到道具間門前。
女子一邊戴手套,一邊觀察:“我的天,這也太幹淨了吧,變魔術嗎?”
高奈:“流星,這位是我徒弟,痕檢科的倪虹唐,你把今晨留底的照片發給她。”
高奈說着,将自己的文件包也取來,交到了倪虹唐手上,說:“化驗科沒人理我,這裡面分别是池冉和姬伯安現場取到的一些東西,你找個理由,幫我搭個線吧。”
“沒問題。”
倪虹唐一手接過,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你唯一的哥找你,你唯一的哥找你,你唯一的哥找你。
沒皮沒臉的聲音從閻流星的管家噴出,響徹過道,世界突然安靜了,林玥面如墨玉,倪虹唐噗嗤一笑,高奈無奈捂臉。
高毅洋鮮少給閻流星打電話,這時電話響起,閻流星才想起這道被他強迫設置的提示音還沒有改回來。
閻流星:“哥,有何貴幹?”
高毅洋:“我家那老頭怎麼電話一直打不通?他現在在你旁邊嗎?”
“在呢,我轉給他?”
“不用,你就告訴他,被删除的關于池冉的影像資料已經找到,并且複原了,但攝像頭追蹤和監控恢複還需要一些時間,因為那是系統中毒了,稍微有些棘手。”
閻流星:“預計需要多久?”
“不好說。是沒見過的東西。對了,我還在中控台的電腦裡找到了一些東西,老頭要是得空了,你讓他過來中控台一趟。”
說完,高毅洋就挂斷了電話。高奈雖然沒有直接接聽,但在旁邊也聽到了個大概,他留下林玥給倪虹唐打下手,自己就帶着閻流星往中控台去了。
“這是備份,”高毅洋将一支U盤放到高奈手上,說,“裡面的女性被打碼了,我擅作主張地複原了出來,你們要不要看一下?”
高奈看了四周一眼,将多餘的警員支開,現場隻留下高毅洋和閻流星。
那位女性很美,這種美麗,閻流星似曾相識,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高奈:“合理推測,這是場報複,如果能夠知道她的社會關系,線索會更清晰。”
高毅洋:“塔爾盾城警衛處的系統不能查嗎?”
“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現在的處境。我現在充其量就是個保安隊隊長,哪有什麼權限?”高奈有些無奈,他轉向閻流星,“流星,你有辦法嗎?”
閻流星:“可以嘗試查閱公民的生命檔案,也就是你們常說的生死簿。不過,我沒有權限,得上流程。但林玥職級比我高,他應該可以。”
高奈:“那這事就交給你了,越快越好。”
“另外,這裡還有一些照片,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高毅洋說着,光标移動到了其中一個文件夾。
高奈:“開吧。”
光标輕點,滿屏的照片乍然湧現。上百張的數量,每一張都是血淋淋的畫面。
有的出現在山崖底下,有被野獸啃食的痕迹,有出現在湖面當中,屍體早已膨脹如巨人。這些畫面讓閻流星想起了滾落樓梯的池冉,以及莫名消失又莫名出現在遊泳池裡的姬伯安。
事實上,姬伯安已經死了,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移動到遠在數十公裡以外的斯圖爾特遊泳館。
這是種儀式,是模仿,是祭奠,還是告示?
舉行這樣的儀式,到底是為了什麼?
死神之鐮是如何被控制的?
為什麼是死神之鐮,而不是别的辦法?
是為了将所有人都困在體育場?
對方到底想做什麼?接下來還會做什麼?
就在閻流星陷入沉思的時候,高奈的管家又響了,這一次,他收到了斯圖爾特遊泳館現場發來的照片。
他将這些照片打開,和中控台裡找到的一一對應,其内容和數量高度一緻。
就在其中一張照片中,閻流星看到了影片中的那名女性。
她渾身濕透,被打撈上來時,身體已經膨脹,僅依稀可見相似的眉目,唯有脖子上的一條彩虹吊墜耀眼奪目。
她已經死了。
胸口衣物碎裂,有明顯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