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得選塔爾盾城最貴的餐廳!”
比大餐更早到來的,是蔣倩最近有了喜歡的人的消息,但那人具體是誰,蔣倩希望在确定關系之後再跟他講。艾伶也就沒再多問。
後來,艾伶的兼職生活開始變得忙碌,漸漸地,他也就忘了這件事。
他越是忙碌,能掙到的錢也就越多。一年多的時間過去,等終于攢夠了兩萬金,艾伶将它們全部轉給了蔣倩。
“姐,你以後不用再給我零花錢了,我自己能養活自己了。你發了工資,就留着給自己多買點吃的。你太瘦了。”
“還有,别總悶在學校和宿舍裡,有空出來逛逛啊。我們姐弟倆已經很久沒出來玩了。”
消息發過去許久,蔣倩一直沒有回複,打電話也沒人接。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艾伶心緒不甯,正想要報警的時候,蔣倩不僅将他的錢退了回來,還給他轉過去了一大筆錢。
做老師這麼好掙的嗎?
艾伶狐疑地将那一串零數了一遍又一遍,心中越發不安。
第二天一早,他直接打車沖到了新西亞實驗高中的教師宿舍樓門前。他要進去找蔣倩,确認她的安全。
保安朝他擺擺手:“她早就不住這裡了。”
“不可能!”
“啧,你這孩子,說了不住這裡就不住這裡。你要是有什麼問題,就直接到辦公室那邊問去吧。”
等艾伶跑到學校正門,他被以“外部人員”為由吃透了閉門羹。
蔣倩的電話還是打不通。
一日打不通,他就一日守在正門口。
終于,他遇到了一位女老師,說是蔣倩的同事。
隔着操場圍欄,她對艾伶說:“她在外出學習的時候失足墜崖了,你節哀吧。”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沒有通知我?”
女老師:“通知你?可是……她的親人也都已經來過,将遺物什麼的都處理好了呀。”
親人?
她撒謊。
除了他,蔣倩哪裡還有什麼親人?
“老師,你怎麼這麼久啊!”
遠處,有一群男生在朝這位女老師大喊。對方聞言,略顯瘦弱的身體不由得一震。
“來、來了!”女老師回頭喊道。
臨走前,她對艾伶輕聲說了最後一句話:“她的事你别再管了,更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來找過她。”
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
艾伶不相信蔣倩無緣無故就意外死亡了,那筆突如其來的巨款,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從那以後,艾伶開始了對蔣倩一切社會關系的調查。
蔣倩的生活很簡單,永遠三點一線:學校,宿舍,艾伶。
但要調查新西亞高中的事情并不是那麼容易。
人多,繁雜,封閉式管理,缺少公開信息。
花了很長的時間,艾伶才終于摸到了這群名門貴公子經常出沒的地方,他的打工生涯也因此發生了改變,企圖以此來接觸蔣倩生前有所隐瞞的人和事。
五年後,再次铩羽而歸的艾伶站在KTV門口透氣。
喧嚣傳來,他看到了一個染着紅毛的大學生。對方的衣着發型雖然有了明顯的變化,但五官依舊。艾伶認出來,這個人曾是蔣倩的學生之一,梁封。
梁封走到艾伶身邊,看他一身侍應生的打扮,便将他認成了泊車小弟,将車鑰匙和小費丢進了艾伶手裡。
艾伶笑容燦爛地将小費收好,轉身便面無表情地将梁封的瑪莎拉蒂停進了指定SVIP車位。
下車之前,艾伶順勢在裡面安裝了随身準備的追蹤器。
回到大門口,百裡修遠等四人陸續出現。
可惜他們出手闊綽,人還沒有露面,超跑的聲音一響,其他侍應生頓時聞風而來,趁着艾伶離開的間隙,将泊車的機會捷足先登。
梁封成為了他目前最有把握的線索,艾伶不得不死盯着他。
艾伶假裝巡場,在KTV内繞了一圈,碰上老闆将一波陪酒送進包間裡,心下了然。
門口的侍應生正在翻白眼,艾伶過去假裝好奇:“怎麼了?小費不滿意?”
那侍應生輕聲耳語,道:“唉,别提了,我本來打算趁機撈一波油水就交班走人去約會的。結果,最肥的那波被截胡了,我還要被老闆硬拉過來候着。現在,我不僅沒拿到小費,戀愛還随時要崩,真是造孽。”
艾伶:“我今晚倒是通宵班。”
侍應生雙眼一亮:“那……”
艾伶攤出手掌:“小費分一分,一切好商量。”
侍應生不屑于那幾個小錢,把賬轉過去後,便連蹦帶跳地下班去了。
侍應生剛走沒多久,打點好了的老闆一邊點頭哈腰,一邊從裡頭出來。
他其實分不清底下的侍應生,逮着個能使喚的,便說:“拿幾瓶人頭馬過來。還有最貴的那幾個套餐,每樣都來一份。”
艾憐從善如流,到吧台将東西準備好,然後回來,打開了包廂的大門。
燈紅酒綠間,艾伶再次見到了梁封。
他将餐盤中的東西擺放好,該滿的酒滿上,順便将一個小巧的竊聽器扣進了桌底。
随後,他轉身離開。
在關上門的瞬間,他第一次聽到了“閻流星”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