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認識的宋栀禮絕對不是一個畏畏縮縮的人，有什麼困惑你直接去問陸知行不就得了。你們現在是夫妻，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宋栀禮不知道該怎麼和程幸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很複雜，連她自己都沒有弄明白。

“程幸，你能懂我現在的感覺嗎，就是……很别扭，但我又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麼。”

程幸在電話那頭沉默片刻，緩聲說：“我懂，你既害怕現實打破曾經美好的暗戀幻想，又擔心當下的自己配不上他熾熱的喜歡。其實，你直接去問陸知行，說不定能解開這些心結。”

宋栀禮聽後，手指緊緊攥着手機，低聲應道：“我再想想吧。”

挂斷電話後，宋栀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陸知行認真的眼神、低沉的告白，像電影片段在她腦海中不斷循環。直到窗外泛起魚肚白，她才迷迷糊糊睡去。

而那天晚上失眠了還有陸知行，淩晨三點，他終于忍不住撥通了于紹的電話。電話響了許久，才傳來于紹帶着濃重睡意的嘟囔：“陸知行，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抱歉，”陸知行捏了捏眉心，“我睡不着，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于紹瞬間清醒了幾分，聽出好友聲音裡的異樣，“出什麼事了？難不成陸振宇又搞什麼幺蛾子了？”

“他确實出了些事，不過我想說的不是這件事。”

“不是陸振宇？那還有什麼事值得你大半夜給我打電話。”

陸知行深吸一口氣，“我表白被拒了。”

電話那邊的于紹沉默了幾秒，随後幸災樂禍地大笑起來，“不是，陸知行，你說什麼？表白被拒！？不是，你和宋栀禮不都結婚了嗎？”

陸知行揉了揉太陽穴，聲音有些疲憊：“是結婚了，但......她還沒有完全接受我，我們之間總隔着什麼。”

于紹的笑聲戛然而止，語氣變得認真起來，“等等，你是說，你們結婚這麼久，你還沒搞定她？”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陸知行盯着那道銀白的光線，低聲道：“我以為時間會讓她慢慢适應，但今晚......我可能太心急了。”

電話那頭傳來于紹翻身坐起的聲音，“你具體怎麼說的？”

“我說......因為喜歡她，所以才想和她結婚。”陸知行回憶着宋栀禮當時的反應，眉頭不自覺地皺起，“她看起來很震驚，甚至......有些抗拒。”

于紹歎了口氣，“陸知行，你平時在商場上雷厲風行，怎麼到了感情上就這麼遲鈍？你們分開八年，突然重逢就結婚，換誰不懵啊？你得給她時間。”

“每次我們兩個聊到感情的重點時總是被各種情況給打斷，我原以為，今天是個好時機。”

這句話讓于紹沉默了片刻。

“老陸，”他難得正經地喊了陸知行的昵稱，“雖然我和宋栀禮隻見過一次，但我感覺宋栀禮不是那種優柔寡斷的人，她要是真的對你沒感覺，當初就不會答應結婚。她現在猶豫，說明她心裡還有坎兒沒過去。”

“那我該怎麼辦？”

“你問我啊，這心病還需心藥醫，隻能你們慢慢解決。”

第二天清晨，宋栀禮頂着淡淡的黑眼圈推開房門，正巧撞見陸知行也從對面房間出來。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瞬間凝固。

宋栀禮的手指下意識地捏緊了門把手，喉嚨發緊。她昨晚翻來覆去想了無數種今早見面的場景，卻沒想到會這樣猝不及防地撞上。

“早。”陸知行率先開口，聲音低沉溫和，仿佛昨晚的告白隻是一場幻覺。

“早……”宋栀禮微微低頭，避開他的視線，耳尖卻不受控制地發燙。

走廊裡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陸知行看着她微微泛紅的耳尖，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他側身讓出一點空間，語氣自然，“去吃早餐？”

宋栀禮點點頭，卻站在原地沒動。

陸知行頓了頓，試探性地問：“一起？”

她睫毛輕顫，終于擡起頭，對上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很平靜，沒有昨晚的灼熱，卻依舊深邃得讓她心跳微微加速。

“好……”她輕聲應道。

兩人并肩走向電梯，誰都沒有再提昨晚的事。可宋栀禮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們之間有什麼東西悄然改變了，不是疏遠，而是一種微妙的、說不清的緊繃感。

電梯門緩緩關上，狹小的空間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宋栀禮盯着不斷跳動的樓層數字，努力讓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穩。

忽然，陸知行低聲開口，“昨晚……吓到你了？”

宋栀禮一怔，心跳漏了一拍。

她抿了抿唇，半晌才低聲道：“……沒有。”

“那為什麼不敢看我？”他側過頭，目光落在她微微繃緊的側臉上。

宋栀禮指尖蜷縮，終于轉頭看他，卻猝不及防撞進他專注的目光裡。

“宋栀禮，如果我昨天的話讓你為難，那我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