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總之已經叮叮當當地修補完了鈞師儀刀的缺口,又給傅序的劍附上了加強功法的咒術。
在填補徐素傘面時,或許是和法器有隐隐的感應,徐素和秦硯回來了。
徐素将一個以紅繩系好的白玉墜子遞給傅序:“給,當作是我拿走你劍穗的補償。”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可别跟我再來推三阻四的那套啊,不然我以後再怎麼好意思開口要東西。”
“那便謝過素素了。”傅序從善如流。
他正要伸手去接,卻又一隻手從側面截胡了。
那手先握住左右亂晃的紅色流蘇,然後往上,連同白玉珠子一同抓住,連摸都不讓傅序摸的樣子。
“這墜子竟是送給他的?”秦硯打量着手裡的東西,頭也沒擡地問道。
徐素一頭霧水,茫然點頭:“是啊……之前我把他劍穗要走了,總得補一個吧。”
紅繩另一頭圈在徐素食指上,秦硯稍稍用力,将墜子整個奪走了。
“不能給他。”秦硯低聲道,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徐素本就有做長老的可能,如今又要送這個破墜子給傅序。
倘若傅序管不住自己的心思,對徐素有了什麼非分之想……那感情線分配給徐素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不能讓徐素給傅序,秦硯握緊了墜子。
“為什麼啊?”徐素湊到秦硯耳邊,小聲問他,“是跟任務有關系嗎?”
誰知秦硯像被那條墜子迷住了一般,沉默着,都沒擡頭看她一眼。
不過她親手挑的墜子當然好看了,會被迷住也是人之常情。
徐素暫時放棄這個問題,尴尬地沖傅序笑了笑:“我下回再給你重新挑一個。”
傅序眼神古怪地看了眼秦硯,又看了看她,任徐素如何勸說,都連連搖頭說不要了。
……好吧,要是有誰把給她的禮物搶回去,她也不會再要了。
隻是這可全是秦硯的錯啊,可别算到她頭上了,徐素不住地祈禱。
雞飛狗跳的一段小插曲結束,一旁的鈞師儀終于出聲:“好了,法器都修繕完畢,我們去下一個地方吧。”
話說得一本正經,可其中的憋笑意味就是聾子也能聽出來了。
徐素貼到鈞師儀身旁,刨根問底:“師姐在高興什麼呢?”
出乎意料的是,從前與她無話不談的師姐,這回竟牽強地咳嗽幾聲,看着她,正色道:“秘密。”
随後拿起自己的雙刀就走了。
頭一回被師姐拒絕的徐素留在原地。
今天莫名其妙的事情怎麼這麼多……她有些納悶。
眼看着鈞師儀已出了殿門,徐素越想越不服氣,追在後頭繼續問她。
隊伍一下子走了一半,傅序也趕緊跟了上去。
秦硯将手中的劍墜勾在指尖蕩了蕩,最後還是放棄了毀掉它的想法,收了起來。
徐素一路問鈞師儀問得口幹舌燥,可鈞師儀壓根不替她解答,隻是意味深長地盯着她笑。
笑得她毛骨悚然的,不禁開始懷疑鈞師儀體内,是不是殘留有鬥隼或者丘子舟的魔氣。
她不禁這麼懷疑,還這麼問了。
果不其然,得到了鈞師儀的一頓暴打。
鈞師儀惡狠狠地将水袋塞到徐素懷裡:“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喝點水吧,堵堵你的嘴。”
徐素當即抱起來大灌一口,清涼的水潤過喉嚨,終于稍微緩解了烈日下趕路的痛苦。
解決了嘴巴的幹渴,徐素總算有心思琢磨别的事了:“師姐,都走好半天了,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傅序向來好說話,去哪都無所謂。
秦硯則是跟着主角團就行了,完全不在乎目的地。
唯一可能會在意的徐素,剛才也被鈞師儀莫名其妙的笑容吸引了注意力。
都走了這麼久,才有人問目的地是哪……他們這個隊伍也是有夠奇怪的。
鈞師儀回頭,眼神示意她看看周圍:“都走到這了,你還不知道去哪兒?”
徐素這才有心思環顧四周,郊外,沒什麼特色的小土路,沒什麼特色的樹木,沒什麼特色的……繡球花!
還是大片大片的繡球花。
這裡是……蕪城附近?!
徐素看了眼他們要去的方向,眼睛亮了起來:“這是去我家的路!”
“你還不算太笨嘛,”鈞師儀笑了起來,“我看你那錢袋的銀子都花的差不多了,已經在想着找機會回家一趟了吧。”
是啊,外面招待朋友哪有家裡省錢啊。
徐素忙不疊地點頭,一下子竄到了隊伍最前面帶路。
看來師姐體内魔氣的确已經清理幹淨了,畢竟隻有她知道,自己隻有銀子花完了才會回家……
也隻有師姐知道,自己有多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