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經好多人手,最後被陳昊年攔截。他運着球自球場那端最遠的地方疾沖而來,動作迅捷,左右防守,繞開身旁試圖阻擋他的人,勢如破竹,直奔籃筐。
但此時賀陵原正站在籃筐前等他,弓着身,目光緊盯他運着的球,欲再次截斷他們的球。
他們僵持在籃筐前。
陳昊年好多次的假動作都被他識破,但同時對方也很難在陳昊年手裡輕易占得便宜。
最後陳昊年再次選擇強攻。他手裡控着球左右躲閃,最後眼疾手快,乘人不備,一個敏捷的側身沖破防線,精準扣籃!
他們赢了。
“我靠!陳昊年這麼帥的嗎!”高聲歡呼的人群裡孟渟聽到身旁的王思思如是喊。
陳昊年與身旁的隊友擊掌。他走向籃筐前最後與他對峙的那人,同他默契撞了肩說:“對不住啦,實力如此,低調不得。”
賀陵原笑着罵了他句:“你小子。”
陳昊年徑直走向籃筐那邊的鹿子霭和李思喬。他說了句什麼,李思喬擡腳踢他,被他躲過,他洋洋得意搖着肩還做了個鬼臉。
賀陵原哎呀哎呀喊着,大搖大擺也走了過去。他長得很高,站在鹿子霭和李思喬面前,俨然高出她們了一個頭,連旁邊的陳昊年也被比了下去。
他将手自然地搭在陳昊年的肩膀,單手叉着腰,渾身都是桀骜張揚的勁,然後朝她們歡快地吹了聲口哨,問候了句你們好啊。
“阿植。”
陳昊年轉頭對遠處的周淨植招手叫他過來,餘光卻正好瞥見藏在人群裡的孟渟。
孟渟與他對上視線。
陳昊年這心大的對她揮了揮手。而旋即無數束目光如餓狼撲食緊随其後,很快紛紛向她們這邊看了過來。
看身前的王思思左顧右盼,她拿胳膊怼了怼身旁的黃夢妍低聲問了句:“陳昊年剛在和誰打招呼呢?”
“不知道。”黃夢妍也在找,“看他剛才看的方向,像是在我們這邊。唉?孟渟呢?”
她這時才注意到身旁的孟渟不知道什麼時候像人間蒸發了似的已經沒了身影。
“孟渟同學。”
教室裡孟渟低頭在看書做筆記。陳昊年一屁股坐在前面的位子上,見她沒擡頭理會,便拿指骨咚咚地敲了敲她的課桌。
“剛跟你打招呼呢,你怎麼不理我?你應該也給我個回應,沒人理我,我會很尴尬的。”
孟渟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還是微笑故作不明就裡:“我要回應什麼?”
陳昊年扳着手指數:“很多啊,你可以也給我回了揮手,或者對我點個頭,再或者你對我打其他手勢都可以,我又不挑。”
“自己愛耍帥就别為難别人。”鹿子霭抱着滿懷的讀物出現在他身後,“你别聽他的,他肚子裡打的算盤可沒幾個是好的。”
陳昊年挪了屁股,勉為其難給鹿子霭也算讓了條道:“鹿子霭你真是膽大妄為,政教處的老頭三令五申,你還明知故犯!”
“别學了些成語就到處顯擺。”鹿子霭繞過他跨進座位,“請你對你這會兒才大病初愈的好同桌說話多些人文關懷謝謝。”
她落了座随後就從書包裡掏出什麼東西,沒好氣抛向身旁的陳昊年,然後又那掏了塊往後扔給了周淨植。
陳昊年眼疾手快地接過。他張開手,孟渟注意到,是費加羅的巧克力。
鹿子霭撇嘴:“賀陵原真是廢了,也虧他是校籃球隊的,居然會輸給你這半吊子?你們倆是不是在這之前就互相串通好了,讓他給你放點水,好演這出戲勒索我呢。”
陳昊年痛心疾首:“鹿子霭,有時候承認别人的優秀,尤其是我的優秀,是你應該接受的事實。”
鹿子霭忽視他直接回頭對周淨植說:“小喬說,明天中午雙皮奶大酬賓,老時間老地點,問你去不去。”
她的視線裡忽然憑空多了兩塊巧克力。鹿子霭這時将巧克力放在她的桌上推到了她的面前。孟渟驚訝擡頭看她。
“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眼前的女孩笑得很甜很俏皮,眼底笑意明亮且狡黠,靈動可愛得叫人挪不開眼。孟渟這時才注意到,原來她還有酒窩。
孟渟搖了頭,但在搖完頭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是在搖頭,于是又眼神飄忽急忙給自己剛才那下意識的拒絕粉飾個聽起來不錯的借口。
“明天中午我還有點事。”她擠出個勉為其難的微笑,“還是你們去吧。”
“李思喬?”陳昊年把巧克力丢進嘴裡,“你别跟我提這位姐。之前神龍不見擺尾的,你一回來她就出現了。難道這一班除了你,就沒有其他值得她留戀的地方嗎?”
他看向周淨植:“是吧,阿植?”
周淨植被迫統一戰線:“嗯。”
鹿子霭卻恨鐵不成鋼地白了眼周淨植:“你能不能别每次他一說什麼你就嗯啊,他都被你慣成什麼樣子了。”
旁邊的孟渟将這一切都看在眼底。她垂眸,撕開了巧克力的包裝,含在嘴裡卻覺得這巧克力比她以往吃過的都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