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猛地向後一倒,狠狠地震了兩下,才虛弱地睜開眼。
白若水皺着眉看了她一眼,感覺她狀态不對,卻也沒有多問,而是拿起了桌面上的測量儀器。
A級,還好,跟以前一樣。她就說嘛,再怎麼想談情說愛,也不能把學業落下。
本來她還想讓崔新雨試着做一遍冥糖,但看她手指顫抖、滿眼是淚的模樣,估計也沒有力氣了,還是下次吧。
崔新雨拖着虛軟的腳步回到宿舍,打開酒櫃上擺放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後才慢慢恢複了些力氣。
白色的羊絨地毯在過于明亮的吊燈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柔軟的真皮沙發像是泥沼般,吸引着她不斷下陷。
她仰望着天花闆,感覺自己好像已經死了,又似乎還活着。
古老的英式座鐘滴滴答答地響着,十二點的鐘聲響起,她緩緩松了口氣。
今天是胡岚的死亡時間,現在已經安全度過。如果胡岚沒有死亡,三天後自己是不是也不會死?
崔新雨不知道,她似乎隻能等待命運的裁決。
清晨的第一縷光線劃破了黑暗的沉靜,白色羽翼的鳥兒呼啦啦地飛過茂密的參天大樹,大片大片的薔薇散發出清香,随着早晨輕風的吹拂,如同精靈般飛遍每個地方。
崔新雨來到教室,就在準備推門的時候,敏銳的鼻子嗅到了不該屬于這裡的潮濕氣息。
從巨大的透明玻璃朝内看去,可以看見偌大的教室已經坐了不少的學生,或是交談,或是看書。可仔細觀察卻會發現,每個人的注意力似乎都不集中,甚至還能看見閃躲的戲谑目光。
大家仿佛都在等待一場好戲。
這樣的場景是她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也足以可見姚北望的巨大影響力。輕飄飄的一句話,她與胡岚瞬間位置颠倒。
不過,她可不像胡岚那麼柔弱可欺。
崔新雨擡起腳,紫黑色的裙擺從膝蓋處滑落,露出雪白修長的大腿。
砰的一聲,門被踹開,裹挾着冰塊的水落下來,澆灌了一地,将紅色的刺繡地毯印成了深紅色。
她跨過那片濕走進了教室,一擡頭就對上了姚北望深沉的黑眸。他就那樣看着,無動于衷,也難怪某些人敢如此肆無忌憚。
白若水同樣坐在上面,目光低垂,不敢與她對視。她也沒辦法,在這個學校,不論身份如何,都是依附于姚北望存在。
昨天崔新雨得了他那麼一句,今天該她倒黴也是應該的。更讓她擔心的是,如果姚北望依舊沒有表示,恐怕以後崔新雨的日子不會比胡岚好到哪裡去……
崔新雨依舊對着姚北望粲然一笑,身後的冰桶仿佛隻是她背景的點綴,無法對她造成任何困擾。
她就像是一團豔麗的烈火,眉眼間閃爍着星光般的璀璨,張揚明媚的笑意好似山花爛漫,讓人根本移不開視線。
她走到姚北望的面前,紅唇輕啟,聲調嬌柔,琥珀色的眼瞳流淌着蜜一般的情誼,不帶任何掩飾。
“姚少,早上好。”
姚北望擡起眼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淡漠的黑瞳鎖定在她身上片刻,又慢慢移開。
毫無回應。
白若水捏緊手指,知道崔新雨完了。
崔新雨并不在意,點到為止,起身朝教室後方的走去。裙擺搖動間,她雪白細膩的皮膚忽隐忽現,透出蠱惑人心的誘惑。
不少人的目光都變得異樣,畢竟像她這樣的美人兒,實在令人垂涎。如果姚北望不要了,或許他們就有染指的可能。
當然,崔新雨的家世不俗,他們需要更加慎重,但并不是代表一點機會都沒有。
到了自己的座位,她的腳步卻沒有就此停下,而是繼續朝後走去。
這一反常的舉動引起了周圍的注意,好奇的目光追随而去。
崔新雨停在了一個男生面前,寶豐實業的二少爺陳均成。寶豐實業這兩年勢頭不錯,在全國擁有超過三百家大型連鎖超市,陳均成也跟着水漲船高,直接進入到了一年級一班。
但實際上,大多數同學對這個暴發戶并不感冒,即使他放低身子努力到處讨好,所得到的回應依舊平平。
可陳均成并不打算就此放棄,他的野心很大,大到足以支撐他去冒險。
這一次,他終于等到了機會,才有了如此出格的行為。
崔新雨在賭,他同樣也在賭。一旦賭赢,他将獲益無限。
隻是他沒想到,崔新雨這麼快就會察覺到,還是說有人給她通風報信……
陳均成心跳加速,懊惱地發現自己似乎太過興奮,以緻于忘記了崔新雨的小團體。
不過想讓他承認,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