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水晶吊燈如同星辰般點亮會場,每一道光芒都映照出賓客臉上的笑容。精緻的餐具在燈光下泛出柔和的光澤,巨大的水晶花瓶中插滿盛開的紅玫瑰。
她端着紅酒杯,如魚得水地穿梭于宴會之中,感受着每一個人的氣息。
周南和姚北望是最親密的友人,作為姚北望的追求者,她當然要上前問好。
與姚北望的氣勢壓迫不同,周南身邊雖然也是空蕩蕩的,但隻有一片清冷的氛圍。
他獨處于名利場之中,卻好似一汪清泉,傲慢孤高地與所有人隔絕。
此時他穿着一身白色西服,眼瞳清冷好似聖泉之水,沉默寡言的模樣,讓他在姚北望身邊很容易被忽略。但真的靠近,又會感受到寒霜般的尖刺令人難以親近。
從本質上來講,他和姚北望是一樣的人。
崔新雨對他沒什麼情緒,所以也隻是笑着打個招呼,疏離又客氣地說了點場面話。
周南同樣對她無感,淡漠地點了點頭,就算是結束了。
崔新雨也無所謂,轉身離開,繼續尋找自己的目标。就在這時,她突然頓住腳步。
她的心急速跳動起來,感覺自己仿佛位于一片陰沉的天空下,煩躁和抑郁的氣息扼住呼吸。墨色的濃雲擠壓着天空,猩紅的眼睛張開無數,死死地盯着她,讓她難以呼吸。
那種危險感仿佛被包裹在一層層的套子裡,卻又不甘願悶死在其中,正在急切地撞擊着籠子。
氣味裡彌漫着血與淚的味道,無法掙脫,無法言語,卻又不甘願放棄。
她環視周圍,踩着高跟鞋,急切地朝哀鳴發出的方向走去。
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她的面前一閃而過,腳步匆匆地融入人群之中。
是他!
崔新雨再不敢耽擱,當即放下酒杯,提起裙擺,大步流星地朝那人追去。
似乎感覺到了她的追逐,對方頓時如同受驚的蛇一般,飛快地閃入拐彎處。
崔新雨心跳如雷,對方如此姿态,更是坐實了他有問題。
可等她來到拐角,卻發現長長的走廊上,根本一個人都沒有。
奇怪。
這條路是筆直的,除了兩旁的房間,一眼就能夠望到頭,他不可能走那麼快。
想到這,她一間間地推門,卻發現每一間門都是緊鎖着的。
那個人跑哪了?
崔新雨不甘心,直接叫來工作人員。她的眼眸冷沉似水,水面下又包裹着濃烈的火焰,憤然地燃燒着。
“把這裡所有的門都打開,我要一間間地查看。”
工作人員頓感為難,這裡雖然不是貴賓休息的地方,但也不能随便打開給人看,否則人人如此,豈不是亂套了。
“崔小姐,實在抱歉,我們沒辦法這麼做。”
崔新雨清楚,他們可以,隻是她的身份地位還沒有那麼大的分量。
她微微擡起下巴,擺足了傲慢任性的派頭:“怎麼?還需要我親自給姚少打電話,讓他跟周少說一聲嗎?”
拉大旗扯虎皮,她真是一點都不介意。
工作人員瞬間軟了神色,這些貴族少爺小姐,他是一個也惹不起。
“有什麼話,你可以直接跟我說,沒必要麻煩北望。”
崔新雨一僵,緩緩轉過身,沒想到周南會親自過來。
周南淡漠地站在不遠處,看向她的眼眸充斥着冰冷的厭倦。很顯然,在他看來,一切都隻是一場鬧劇,而鬧劇的源頭就是崔新雨。
有了主心骨,工作人員頓時推到一旁,安靜地等待指示。
周南以為,自己的出現會讓崔新雨退讓。畢竟他們心裡都明白,姚北望是不可能為她多說一句話。她隻是個不甘平凡,奮力向上爬的玩物,在姚北望的心中,跟胡岚其實沒有太大區别。
他安靜地看着崔新雨,等待着她虛僞的表演。
崔新雨卻直接轉到他面前,毫不避諱地看着他:“周少來了正好,剛才有個不長眼的,把我的裙子弄濕了,我是定要把他揪出來好好教訓一頓,還要麻煩周少幫我這個忙。”
明明是她自己的任性胡鬧,可她說出來卻格外理直氣壯。豔麗的鵝黃色禮服将她的皮膚襯托得好似凝脂白玉,妩媚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直白又大膽地等待他的援助。
周南眼眸一閃,有些承受不住她這樣濃烈的情感,微微移開視線。
算了,要是不同意,恐怕她又要纏很久。
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