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陽無法接受她的質疑，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漂亮的桃花眼仿佛燃燒着火焰：“我為了你都快瘋了，你還要問我對别人的感情嗎？我隻是覺得……你對付她，竟然隻是簡單的調查？”

崔新雨定定地看着他：“那你覺得我該如何對付她？欺淩她？殺了她？如果隻是情敵，根本沒必要。有這個功夫，我更願意花在姚少的身上。”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她隻是個普通人，可是現在她卻變成了冥師，你不覺得奇怪嗎？”

薛之陽猛地收緊手，過于尖銳的力道讓崔新雨感到疼痛，立刻甩開了他。

他無法忍受崔新雨的抗拒，卻又敗落在她譴責的目光中。

好吧，她說的确實是個疑點，但成年後覺醒冥力的人也不是不存在。

“好，我會幫你調查，但是，你是不是該給我點報酬？”

這是崔新雨第一次求他，既然不是等價交換，那麼索取屬于他的好處就理所應當。

崔新雨早已想好了條件，正準備開口卻被薛之陽用手指堵住嘴唇。

暗的燈光從磨砂燈罩裡滲出，在病房裡暈開一層昏黃的薄霧。簾子半掩着，将病床隔出一方朦胧的天地，細密的褶皺間漏進幾縷微弱的光，在雪白的被單上投下斑駁的暗影。

薛之陽微微傾身，目光長久地停留在崔新雨的臉上。他的眼神很深，暗湧着無數難以言說的情緒。胸口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無聲地灼燒，卻又被他生生壓了下去。

“我不想聽你的條件，是，你的條件總是那麼的恰到好處，抓住了我的軟肋。可這一次，我放棄聆聽的機會，隻想求一次施舍。”

“新雨，你願意嗎？看在我如此卑微地愛着你的份兒上，像一隻狗一樣跪在你的腳下祈求你。”

崔新雨啞然，拿開他的手，坐直身體，認真看進他的眼：“薛之陽，沒必要。你不需要為了愛如此卑微，像以前那樣不好嗎？我覺得比起戀人，我們更适合當朋友……”

薛之陽緩緩搖了搖頭：“别跟我說這些，我甯願你用尖銳的态度來抗拒我，那多少會讓我在苦澀中品嘗到一絲甜味。”

崔新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沉默地垂下眼眸，許久，才捧住薛之陽的臉，在他的額頭印下一吻。

薛之陽緊緊地抱住她，盡情地從她身上汲取着香味。他感覺自己仿佛中毒了，明知道前方是萬丈深淵，卻依舊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

愛我，為什麼就不能愛我？！

破碎的心髒滋長出深黑色的種子，汲取着悲痛絕望的血肉，生長成細嫩的小芽。小芽猙獰地張開滿是牙齒的嘴，想要侵占他的全身，卻又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擋回來，隻能發出虛妄的尖叫。

放學後

崔新雨一如既往地邀請姚北望與她共進晚餐，她挽住姚北望的手背，略顯挑釁地看向餘清歌，彰顯着自己的主權。

面對她的挑釁，餘清歌無奈地笑了笑，斂眸選擇了包容。這一切看在姚北望的眼中，卻讓他忍不住皺了一下眉。

不過，他并沒有苛責崔新雨，畢竟她一直都是這種樣子。

“清歌剛來學校，對這裡還不熟悉，等會兒她和我們一起。”

崔新雨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顯得滑稽而可笑。她的眼中閃過怒火，當即就要拒絕。

餘清歌搶先一步說：“不用了，你們還是去過二人世界吧，我可不想去當電燈泡。”

說完，直接把東西收拾好，對着姚北望擺擺手，就幹脆利落地走了出去。

崔新雨眼眸微深，又很快轉化為得意，晃着姚北望的胳膊，強行把他的注意力拉扯回來。

“算她知情識趣。”

姚北望擰緊眉，目光停留在餘清歌離開的方向許久，才緩緩收回。

“清歌，一直都很溫柔。”

崔新雨不愛聽這些話，固執地看向他：“我就不溫柔了嗎？我對你也是百依百順。”

姚北望抿緊嘴唇，受不了她刨根問底的态度，移開了視線，不耐煩地敷衍：“是，你也溫柔，走吧。”

崔新雨仿佛沒有感知到他的态度變化，笑意晏晏地跟在他的身後，來到了别墅。

别墅裡早已準備了豐盛的晚餐，都是姚北望喜歡的，可平日裡還算胃口不錯的他，此時卻顯出幾分心不在焉。

崔新雨看在眼裡，卻沒放在心上，自顧自地吃得開心，高興地講述着自己這段時間的進步。

姚北望聽着，倒也被勾起了幾分興緻，原本凝滞的氣氛開始松動。

“晚上，能陪我一起去看星星嗎？”

崔新雨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發出邀請。

姚北望哂笑，果然，不管平日裡看起來多麼雷厲風行，此時也隻是個隻會幻想浪漫的小女孩。

“好。”

見他答應，崔新雨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甜蜜的視線如同小鈎子一樣鈎進了姚北望的心裡。

就在這時，姚北望的手機突然響了，專門設置的鈴聲，讓他渾身一震，立刻拿出來查看。

“阿望，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剛才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現在疼得起不來，你能來幫幫我嗎？”

脆弱的聲音透過話筒清晰地傳遞到崔新雨的耳朵裡，讓她不滿地放下餐具。

金屬碰撞器皿的聲音，透出了她的怒火，也引起了姚北望的不滿。

面對崔新雨壓抑的目光，他依舊柔聲應了下來：“别害怕，我現在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