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加速啟程,他要回去問問夫人,這封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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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恒王府内,王妃大病不愈已經連續幾日召太醫開藥,連國師也請去做法。
每日房中必端出幾盆赤色的水,王妃的嘴角時刻都挂着一抹鮮紅,來看的太醫無不說她命不久矣,開幾副吊命的方子。
算算日子,今日就是最好的脫身時間了。
穆熒望着雕花木粱出神,若她真的死了,夫君會有一絲難過嗎?
此想法一出,連她自己都笑了。
呵,怎麼可能,故事的男女主會在一起,她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配角,主角怎麼會為她悲傷。
“小姐,雲小姐來了。”柳葉打開房門點上一炷香,用香氣掩蓋濃郁的血腥氣息。
“她怎的想起來見我了?也好,算是為這出劇目找到了一位合适的觀衆。”穆熒拿出袖口的假死藥提前服下。
很快雲若初帶着侍女走了進來,屋内的血氣即便有香薰掩蓋,也還是能聞得出。
雲若初用帕子捂住口鼻,在桌邊坐下道:“你也是個沒福氣的,前些日子遭遇大火,本以為将你救下,沒想到你又得了重病。”
“是呢。”穆熒氣若遊絲地回應着。
“都已經沒力氣同我争辯了?”沈鸢兒放下絲帕走過去探了探她的呼吸,當真是無比微弱。
雲若初有點慌了,她還沒見過死人,有點害怕:“你不會真的要死了吧?你若是死了,景淵哥哥可就歸我了,我爹等景淵哥哥回來,就去找他議親。”
“他不是你的良配,或許你能看看今年的新科狀元。”穆熒真心地為她提出建議,她找回了記憶,自然也記得雲若初的結局。
雲若初愛慕男主,以為男主歸來就能娶她,不想男主和女主已經琴瑟和鳴,大鬧一通用逼迫男主娶自己。
皇帝為了給男主找不痛快,又故意把雲若初賜給男主做側妃,讓男女主感情出現危機。
在一次刺殺中,雲若初為了救男主擋劍重傷,無人關心落下心疾,在大結局被送回丞相府郁郁而終。
而在原書,那個新科狀元則是被雲若初曾幫助的一個書生,一直默默守護她,因為喜歡雲若初喜歡男主,還悄悄幫她想了許多法子讨男主喜歡。
最後卻因為想幫助雲若初找藥治心疾,凍死在雪山。
當初她看到這段都要哭死,雲若初對這新科狀元也不是完全沒有感情,隻是因為男主的存在一直沒有直視這段感情。
現在她即将離開這裡,看在雲若初還不壞的份上,最後留一點提示給雲若初,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怎可能,”雲若初立即反駁,“這天下隻有景淵哥哥與我最是般配,當場全京城都說我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何況,今年科考都還沒開始呢,你怎麼就知道新科狀元是誰,他就與我有緣了?”簡直是無稽之談,雲若初一點兒也不相信,難不成穆熒還能預言未來?!
穆熒咳嗽兩聲,躺下去弱弱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管你信與不信,我隻能說到這裡了。”
“那你說那個新科狀元叫什麼呀?給我個名字,我先瞧瞧呗。”盡管不信雲若初還是有點好奇。
說起這個穆熒還真不記得了,小配角的名字除非出現特别有記憶點,不然她一般記不住呀。
這要怎麼說呢,要不随便說說讓她自己去想好了。
“那人你也見過,想想你曾幾何時幫助過一個書生。”
雲若初皺皺眉:“這我哪裡還記得,還有更細的嗎?”
“天機不可……咳咳——”
穆熒嘴角忽然鮮血噴湧,話都說不出來了,隻能痛苦地挺動。
這一下可把雲若初吓壞了,她也是第一次看人流這麼多血:“她還有救嗎,端藥啊!”
“小姐!小姐你不要有事啊!嗚嗚……”柳葉焦急地爬過去,端着藥碗試圖喂藥,然而一點兒效果沒有,剛進去就又和着鮮血流了出來。
“我要……走了,今後你……你一定要照顧好大家……唔!”穆熒撐着藥性,用最後的力氣給柳葉囑托。
說完,擡起的手驟然垂下。
最後的劇目結束了。
“小姐——!”
柳葉哭喊着,卻已經沒人能回應。
雲若初捂住嘴巴,熱淚早已在眼眶打轉:“她就,這麼死了?”
丫鬟連忙扶住雲若初,将驚吓的她帶走。
王妃薨了,整個王府挂上了白綢,所有人都在為王妃的離去而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