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你做什麼?快還給我!”
花琅好歹是個金丹圓滿,那小弟子抓她的動作在她眼裡仿佛放慢數倍,她逗着那小弟子的同時,還能不緊不慢地翻着手上簡牍。
那小弟子幾次感覺差一點就可以抓到花琅,卻次次都撲了個空,像個呆鵝一般被花琅戲得團團轉。
“宋枝、孫雲霏、蘇珂……”一個個人名從花琅嘴中念出,簡牍越翻越長,最後甚至拖到了地上。
直至最後一個名字,潘遷終于坐不住了,一拍桌案站了起來。
花琅踢開那暈頭轉向的小弟子,又将念完的簡牍一扔,問道:
“這裡面,都是你與潘煜狼狽為奸、徇私枉法的受害者?”
潘遷沉下臉,“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這簡牍記載之人,都是罪有應得。倒是你,幾次三番鬧事,不将青萊律法放在眼中,我看也用不着多說,來人,直接上刑!”
随着潘遷掌心靈氣拍在銅桌上,刑堂兩側銅牆瞬間響起咔嚓,厚重的牆壁竟慢慢地翻轉了起來,露出了另一面牆上挂着的數樣刑器。
有弟子領命上前,催動自身靈氣。
靈氣湧動間,牆上一柄粗細勻稱但一頭布滿鐵刺的刑器震動起來,晃動時,密密麻麻的小刺閃着森森寒光,其尖銳程度不言而喻。
“出!”
“怎麼回事?”
刑器巍然不動,似乎是不願傷害花琅一般。
潘遷皺起眉,心底隐隐覺得不對,但下面的弟子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他,他也隻能壓下不安,擺擺手讓他退下,重新叫了五名弟子上前。
這麼多人,這下總出不了錯了。
……半響過去。
任憑這五名弟子耗盡靈氣,臉也憋得發紫,滿牆的刑具竟無一可動。
花琅笑吟吟,故作不知情道:
“看來這上百把刑具,都認為師兄您的判決有誤,所以才不從于您呢。”
花琅走近潘遷,活動着手指,“說不定,換個人,他們就聽令了。”
話音一落,仿佛是響應花琅的号召一般。
滿牆的刑器被注入生命一般,猛烈的震動後,紛紛脫離挂架,調轉方向,瞄準了潘遷。
有的刑具上,還沾着上一個受刑者的血。
“啊——”
小弟子們被這個場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沒有一個敢去解救潘遷,紛紛連滾帶爬地逃出了刑堂。
“你、你到底是誰?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毫毛,我師尊決不會放過你的!”潘遷威脅道。
他的瞳孔緊縮,死死盯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刑器,生怕它們再向前一步。
“你師尊?”花琅想到了昨晚那個血淋淋的人影,摸了摸下巴,笑道,
“你師尊估計還躺在床上呢。”
話音剛落——
“。”
一道影子從後方籠罩住了花琅。
潘煜連忙哭叫道,“師尊,您終于來救徒兒了!”
花琅:?
花琅回過頭,又擡起頭。
一個五官極為深邃的男子正低頭瞧着她。
這人臉上還帶着數道細細鞭傷痕迹,一直蔓延到了脖子下方的衣領裡去。
花琅閉上了眼睛。
哈、哈……你看這事兒鬧的。
正仗着人家不在,欺負人家親傳弟子呢,沒想到修真界人均打不死的小強,昨天還血肉模糊,今天傷疤就結痂下床溜達了。
花琅手勁一松,空中密密麻麻的刑具正要往下掉——慕容鶴及時擡起了手,将要觸地的刑具便重新浮了起來,按原本的次序自動挂回了牆面。
躲在銅桌後的潘遷見危機解除,立馬訴苦道,“師尊!這個女人的修為不像是青萊弟子,她闖入我門,還想毆打徒兒!”
慕容鶴:“?”
慕容鶴再次看向花琅。
花琅對上他的視線,磨磨牙道,“沒錯,就是你徒弟說的那樣,我就是想打他。”
潘遷被這女人的無恥震驚了,“師尊!”
花琅的臉皮顯然并不會讓她止步于此,她也跟着道,“四師兄!”
反正有莫競鴻在,你也不敢真的打我。
畢竟他是真的會把人抽得如陀螺般旋轉。
潘遷聽到花琅這一聲“四師兄”,瞬間天塌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花琅,回想起前幾日内外門瘋傳的“傳奇小師叔”,心底的不安慢慢成真,他好像真的,碰到硬釘子了……
慕容鶴:“。”就當應了聲,又繼續靜靜看着花琅。
花琅被盯得頭皮發麻。
他怎麼不說話?
他生氣了?
他該不會真的想打我吧,現在叫師尊來得及嗎?
看了一會,慕容鶴動作了,他微微伏下高大的身軀,在花琅忐忑的目光中——向她伸出了手。
寬大的掌心空無一物,隻有新舊交錯的傷痕。
花琅不理解這是做什麼,她瞅了瞅慕容鶴,按四師兄這個體格,師尊還沒趕到呢,她估計就被錘成一灘了。
花琅能屈能伸,當即選擇老老實實伸出手——将一顆還沒來得及剝的堅果放在了慕容鶴手心。
花琅露出一抹狗腿讨好的笑,“四師兄,吃堅果嗎?”
慕容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