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氣息漸勻,情況好了許多,便鬼鬼祟祟地出了屋子,抱着煤塊返回藥田。
藥田已是空無一人,花琅不知道謝寒驚搬去了哪裡,躊躇了一會兒後,她隻能帶着煤塊先回了歧淨峰。
剛推開門,花琅眼疾手快地把煤塊往袖裡一藏,喊道,“師、師尊。”
莫競鴻正背手站在樹下,像是等了許久。
“小九回來了啊,快過來,為師這裡有好東西給你。”莫競鴻轉過身,向花琅招招手。
花琅走了過去,就見莫競鴻翻出一卷書簡朝她遞來,她眨眨眼睛問道,“師尊,這是什麼?”
莫競鴻正色道,“這卷書簡記載的是音禦術,此術與天疏笛共生共存。數十年前,你師姑于秘境中意外獲得這兩樣物件,可惜她始終無法奏響天疏,臨終前将它們交予我尋找笛主。既然小九能得到天疏認可,這冊心法為師也應交予你了。”
花琅聞言一愣,恭敬接過書簡。
書簡微微泛黃,邊角已經有了磨損,花琅隻覺仿佛有千斤重一般。
她鄭重道,“多謝師尊,徒兒一定會努力的,必不辜負師姑遺願。”
莫競鴻神色松動,露出笑容,“這麼嚴肅做什麼,無需有什麼負擔,天塌下來還有師尊扛着呢。”
花琅心頭一暖,重重點頭。
接下來幾日,花琅便靜心研習起了書簡内的功法。
她發現,運轉音禦術的同時使用天疏,果然招式精巧不少,樂聲中蘊藏的靈氣亦突破不少,将曾經的靈氣比作是一條江河,那現在就是一望無涯的冰海,若是繼續修習下去,曲中威力必然不可估計。
直到論道會開啟,花琅都沒能抽出時間去找謝寒驚,煤塊便每日挂在花琅身上,陪她一同練笛。
論道會。
花琅坐在台上百無聊賴,看着底下烏泱泱的頭發呆。
她實在是太無聊了!
本來以為論道會能學到什麼東西,結果發現這東西簡直就是修真界的boss直聘!
開場先是互相恭維,随後就是世家代表介紹自己家族和畫大餅。
中州雖最為繁盛,但卻沒有什麼門派能夠長久立名于此,這麼多年來,也出現過幾個頗有聲望的宗門,但不出幾十年,都因各種原因紛紛衰敗下去。
反而是世族長立幾百年,每年都會向東南西北各大宗門招攬修士,長期如此下去,有些世家的勢力甚至超過了宗門。
就如烏家,門下修士已有上千人,個個都是宗門裡的天之驕子。
烏家派出的代表是一名有些瘦小的女人,那女人穿着一身黑袍,面無表情念道:
“……除此之外,還有數間靈氣充裕的洞府、取之不竭的靈石等物供烏氏幕僚享用……”
她幹巴巴的語氣顯然不影響大餅味道,台下聆聽的弟子本就向往中州大世家,聽到她的話,更是個個猶如打了雞血一般,漲紅了臉、發出陣陣歡呼。
等到那女人念完詞,利落地轉身下台,底下的弟子們還激動地嚷個不停。
烏家過後,輪到其他小家族上台,台下人群一聽介紹,呼聲明顯小了許多。
一個個人登台又下台,日暮斜沉時,這場論道會才算結束。
莫競鴻先是擡手示意安靜,随後他宣布道,
“今日趁着論道會,有一事望所有弟子悉知,近日各地頻頻出現魔族活動,吾與其餘學宮商量之後,決定提前三月開啟内門遴選,通過遴選成為内門弟子者,即可進入羅垠秘境獲取機緣。”
此話一出,台下有人歡喜有人惆怅。
“哈哈哈哈太好了,終于不用在外門當苦力了!”
“我本來都計算好了時間,打算從明天就開始努力修煉的,這下完蛋了嗚嗚嗚!”
“哎,我當是什麼事呢,提前就提前吧,反正我離考上還差得遠呢。”
花琅沒有關注台下的吵鬧,她一直偷偷瞄着坐在自己旁邊穿着白金繡桃花袍子的少年。
如果沒猜錯,這就是原著中謝寒驚的師尊李元修了。
書中寫此人平日裡都靜心閉關修煉,比莫競鴻露面次數都少,花琅本以為李元修會等到遴選大比再出場,沒想到,他居然提前出現在了論道會上。
她正想着,就聽莫競鴻朝着這邊道,“元修啊,過來吧。”
李元修終日躲在洞府内,被莫競鴻叫到名字時有些不自然,但還是諾諾地站起身,挪到了莫競鴻身旁。
莫競鴻旁邊坐着烏廷阕,烏廷阕身後站着的則是那名瘦小女人,花琅覺得這個場面有些奇怪,不由走近幾步想聽聽他們要說些什麼。
“……去中州之後可不要忘了師尊,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多惦記惦記你師兄姐妹。”
李元修悶紅了臉,呐呐道,“師尊,我知道的,您不要再擔心了。”
花琅聽得一頭霧水,她拉住走過來的明瑾書,問道,“師姐,六師兄去中州做什麼?”
明瑾書大咧咧道,“小六要去見見世面咯,烏家正好缺符修,他準備去烏家當五年幕僚。當然,我們青萊也不做賠本買賣,烏廷阕旁邊那個小妹妹會留在我們門中,給孩子們授課音理。”
花琅震驚到幾乎失語:“什麼?!”
這是……交換生?
花琅要給他們跪了,選誰不好,為什麼偏偏是李元修!
他走了,主線怎麼辦?
這事花琅絕對接手不了。
因為,原書中,
謝寒驚的師尊,可是被劇情殺的第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