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
耳邊忽的傳來少年略顯急切的聲音,薄柔一回神,便見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落入少年的懷裡了。
她動了動身子,卻被少年抱的更緊,她的臉被迫貼在少年緊緻的胸膛前,鼻腔吸滿了少年清冽如風的香氣。
她先是感覺有些呼吸不能,又覺得這樣距離太近了,開始渾身不自在的掙紮起來。
“你幹……”
“你上哪去了。”
薄柔的指責還沒出口就被對方率先打斷了,比起她弱聲弱氣的指責,對方擰起的眉間一片冷冽,開口便是訓斥:
“師叔不知道外面很危險嗎,一個人到處亂跑很不安全。”
薄柔:……
她顫了顫唇,瞪大眼軟聲道:“你還知道我是你師叔!”
绛雲笙擰起的眉一頓,言辭裡的尖銳頓時褪去,他反應過來自己言行有些過激,立刻放開她後退一步垂眼道:“是雲笙錯了。”
他道歉來的太快,讓薄柔有些想說的話卡在嗓子裡不上不下的根本說不出,最後隻能幹巴巴說一句:
“算……算了。”
看她一副想說什麼卻憋在嘴裡不能說的模樣,绛雲笙眉眼柔化,想擡手碰碰她皺起的小臉,隻是手都擡起來了,最後也還是落下了。
她的性子像是小倉鼠,不能受到驚吓,一受到驚吓就會縮回洞裡不理人了。
對于他這個嬌氣師叔,他還得耐心些。
畢竟還是他師叔。
绛雲笙眉眼低垂,看着比之前氣息更和順了。
薄柔将自己想買的東西都買了,回去的路上看了绛雲笙好幾次,欲言又止的。
她其實想問問他是在哪找到她的,看見她的時候她又在幹什麼,但她又覺得問這些話太奇怪了,顯得她好像沒話找話一樣,所以這一路直到回了宗門薄柔都沒問出那個疑惑。
事實上她自己都奇怪。
那些纏住她的奇怪東西是錯覺嗎?是她幻想出來的?要不然為什麼绛雲笙趕到的時候她人還在大街上?
看少女垂頭蹙着眉糾結一路的模樣,绛雲笙攥緊手裡捏了一路的東西,因為過度緊張掌心微微發汗,他細長的眼定在少女身上,剛要開口,便聽不遠處傳來弟子傳喚:
“薄仙子,您回來的正是時候,雲仙子叫您去劍君閣。”
叫她?
薄柔想不出來這時候女主叫她過去有什麼事,但是既然叫她過去,她去就是了。
薄柔想都沒多想,邁開步子就要走,她身後的绛雲笙攥緊手裡的物件,看她背影動了動唇,到底是沒開口。
劍君閣顧名思義就是她師父應枝韫的地盤,位于整個九霄劍宗靈脈最好的山頭上,每次薄柔爬一次都感覺沒了半條命。
雖然築基期也不至于如此誇張,但畢竟薄柔這個身體是路人甲炮灰,就是很廢柴那種,雖然薄柔本身也懶懶的就是了。
好不容易登上了山頂進了閣樓,薄柔長舒一口氣,還沒等歇一會就聽雲栖月道:
“薄柔,你過來。”
薄柔擡眼看去,見雲栖月在内室,身形隔着隔窗影影綽綽的透了過來。
“師姐?”薄柔來到内室,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床上那即便閉眼也依然氣勢凜然的冰封玉容,薄柔下意識一縮,矮矮湊湊的來到雲栖月身旁拽着雲栖月衣袖尋找安全感。
“師姐叫我有事?”
薄柔這話剛落手裡便被塞進來一面鏡子,薄柔下意識垂眼一看,差點手一抖扔掉鏡子。
無他,這面鏡子倒映的内容正是床上那張她不太敢直視的面容。
薄柔不知道失憶前的她是怎樣的,但她感覺她好像對一些位高權重的人,尤其是那種氣勢很凜然吓人的人,有點本能的害怕。
她覺得這應該不是她的問題,肯定是失憶前的她的錯!
“師父遲遲不醒,我準備潛入他意識中喚醒他,這鏡子你看好,千萬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
雲栖月說完,不等薄柔有反應就開始對着鏡子念念有詞,最後劃破手指将血液滴入鏡面,那原本透明的鏡面一瞬泛起波瀾,随後雲栖月便尋處坐下失去了意識。
薄柔一開始還緊張兮兮的盯着鏡面,但是鏡子裡的内容霧蒙蒙的,她看不清裡面是什麼,隻知道場景一直有變化,看着看着她就有些累了,随便找個地方坐下開始鹹魚。
她其實是想吃點啥的,但是一轉眼瞧見床上那張端正無波動的臉這種欲望便壓制了下去。
她還沒那個膽子當着劍君面偷吃的,即便這位劍君是她的師父而且還在昏迷中。
但她這樣呆着又太無聊了,所以時間一久她就困了。
不知不覺薄柔迷迷糊糊睡着了,而這時鏡子微微發亮,那光芒所照之處正好是薄柔困頓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