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級哨兵的力氣跟逗貓似的,她根本抵抗不過一頭大猩猩,林想不得不再次問他。
“你到底有什麼事?”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赤野渡确實不會随便讓一個野生向導給自己疏導,甚至還淨化了污染。”
褚西洲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混雜着林想不太懂的情緒。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皮膚,直抵骨髓,帶着一種冰冷的探究和不容逃脫的壓迫感,讓林想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頭猛獸盯上一樣。
褚西洲往前跨了一步,林想不得不後退一步,房門被他輕松的接手,很快被關上。
林想知道自己應該生氣,或者怒斥對方一番。
但是林想太累了,她感覺自己的心如同在大**殺了十年魚那樣冷,上了四十年班那樣疲憊和麻木。
她連裝一下都懶得裝。
林想沉默了一下,說道:“現在你看到了,我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野生非官方登記的向導,赤野渡願意被我疏導,那你應該去問他,而不是來問我。”
褚西洲似乎被她地回答又一次驚了一下,他幾乎是被逗笑了一般,原本冰冷的眉眼舒展了一些,輕笑了一聲。
“這麼說的話,你是被迫疏導的?”
他的語氣有些譏諷,但林想不在意。
“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褚西洲的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有些奇怪,林想意識到他似乎要說什麼她最好不要聽的事。
然而她根本來不及阻止這個我行我素的哨兵。
“赤野渡那頭愚蠢的熊,已經無法接受任何向導的疏導和淨化了。”
林想微微睜大了眼睛,她不由得看向褚西洲,而男人漆黑的瞳仁也正靜靜地望着她。
他靠近了她,彎下腰直視着她,幹淨的氣息籠罩住了林想,不知何時他的瞳仁變得有些像捕獵時狼一般的獸瞳,瞳仁微微縮起,将她鎖定在原地。
“你是個A級向導。”褚西洲的鼻尖幾乎要觸碰到她的鼻尖,呼吸間的氣息溫熱,“黎姠,你是誰?”
林想能感受到氛圍的壓抑,帶着一絲山雨欲來的狠厲。
為什麼人人都問她是誰?
林想心裡想難道認出她了?
但應該不可能,要是真認出來,褚西洲應該不是這态度,林想覺得他應該不會想再見到她。
“我就是黎姠,你想我是誰?”林想想要後退,離開他的狩獵範圍,但是身後已經被床沿堵住,她除非猛地後手翻翻到床上才能逃脫。
但林想覺得好沒有氣勢也好狼狽,以褚西洲的身手,應該不會給她一個後手翻的機會。
褚西洲的鼻子似乎微動,他像是在嗅着什麼,像狗一樣。
林想擡起手,抵住了褚西洲的肩膀。
“你不覺得你離我太近了嗎?褚西洲,你知道你這是騷擾吧?”
“你很可疑。”褚西洲不意外對方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力氣其實比林想大很多,但不知為何,竟真的讓林想推動了身子,不再往前,還稍稍後退了一些。
他們之間的距離還是太近了,林想偏過頭,想從旁邊躲開。
肩膀被按住,褚西洲并沒有花費什麼力氣,甚至下意識地控制了自己的力道,但盡管如此,林想卻也動不了了。
“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能夠給赤野渡疏導?”
褚西洲的語氣有些壓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深藏的一絲抖動和希冀。但是他的神情變得有些陰沉,如同海嘯前的平靜,讓人下意識地想要逃離。
林想看着他的模樣,不知為何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面對他偶然間流露出來的壓迫感與危險,她隻有一種詭異的平靜。
她突然很想問一個問題。
“你也是嗎?”她輕聲問道。
“什麼?”褚西洲眉頭微皺。
“你也是無法接受任何向導的疏導和淨化了嗎?”
握着肩膀的手蓦然收緊,林想感覺到了疼痛,她嘶了一聲,對方又下意識地放開,神色還有些意外和閃過一絲驚慌。
褚西洲都不清楚為什麼自己就這樣下意識地放開了她。
究竟是因為聽到了她的痛呼,還是因為她平靜的語調是這樣讓人感到熟悉……讓褚西洲的手不由得有些抖。
他定定地看着她,那種癫狂如同狂風絕境中的枯枝搖晃,仿佛能夠撕扯她的理智,無形的壓迫感從背脊升騰,林想隻覺得一股寒意讓她感到毛骨悚然。
林想不後悔去挑釁他,她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呢?
她實在是有些忍不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明明知道裝着軟弱的樣子很快褚西洲就不會感興趣然後離開,但是她還是忍不住。
這群家夥不喜歡她,她也不見得多喜歡這些人。
看在錢的份上忍了赤野渡,又不會忍一個褚西洲。
盡管他們曾經……
但這些都是過去了。
褚西洲的目光将她定在原地,林想看見他笑了,這樣的笑讓人看着害怕。
他的笑聲在狹小的房間裡回蕩,然後如狼一般野獸的瞳仁滿懷着一絲詭異的惡意看着她。
“那麼就給我疏導試試看。”褚西洲輕聲說,“你就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