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冥丘将淩未扶坐起來，搖晃她。

淩未甩着腦袋，抱怨：“醒了醒了真的醒了……”

她仰起頭，掃了一眼自己正身處的環境，笑了：“我們被關實驗室裡了？”

付冥丘瞪她，又忍不住跟着寵溺的笑：“快點給我打起精神，現在很危險好嗎？”

淩未點了一下頭，閉上眼睛。

付冥丘伸出手要繼續喚醒動作，還沒握住淩未手臂，白竺清冷的聲音如一瓢涼水從淩未頭頂澆下來：“她是不是已經失去自我意識變傀儡了？幹脆一起打暈，你下不了手我來。”

淩未睜開眼睛，平靜地眨了眨。

付冥丘噗嗤一聲。

淩未抿了抿唇，目光轉向一側，看見了可能已經是被打暈了的餘桅飄：“現在什麼情況？”

“你動動腿起來看看呢？”白竺冷聲拖長尾音，頗有些陰陽怪氣道。

淩未緩緩站起來，實驗室通透玻璃牆外能清楚的看到門上挂了一把結實的大鎖：“這個鎖……難怪沒收走我們的光腦，有再高的權限也不可能打開。”

付冥丘搖頭：“不是這個原因，你沒發現RP—003實驗區外掃描的是你的虹膜而非光腦嗎？”

“所以我也沒有這裡的權限？”淩未微訝。

付冥丘拿出一張紙遞給淩未：“剛找到的，RP—003實驗區域禁止攜帶私人光腦入内。”

紙上一行紅字：禁止攜帶私人光腦。開頭一個大“X”，結尾“！”，看得出來是嚴令禁止了。不過，他們幾個攜帶私人光腦進來的時候，也沒觸發警報啊。

淩未放下紙，目光掃視一圈，待看清這間房内光景後，眸光早已變得冷靜凜然：“是我們幾個的克隆人……”

夢境或者說原身的記憶場中，淩未曾見證過這些克隆體的死亡。而即使死過一次了，隻要原始數據存在，他們還會被一次又一次制造出來。

“嗯，已經檢查過了，沒有白竺和餘桅飄的。”付冥丘道。

白竺抱胸，倚靠在牆上：“話别說的太早，誰是克隆體誰是本體還不知道呢？”

淩未看她一眼：“你這話僅針對我吧？”

他們已經知道克隆人實驗始終未能解決精神值無法克隆的難題，因此，精神值高的人，即高等人類，即異能者，隻能是本體。

重明有異能，雖然沒說是什麼，但說離開亡靈領域後再告訴淩未這句話，已經承認了他有。白竺也有異能，淩未已經見過她手心升起的黑色火焰。至于付冥丘……白竺肯叫前輩的人，淩未不覺得他會沒有。

這兒唯一一個無法證明的人，隻剩下淩未自己。

“淩未當然是本體了。”付冥丘替淩未說話，“你們想想淩未的身份，她是這項實驗的主導者，可以說是唯一的主導者，從擴建工程和入職時間推測，她絕對是為了克隆人實驗空降到十三号餘輝星的。”

“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被隻是實驗品的克隆人替換？”

一通解釋，與淩未本人無關，全是對她這個身份的原身“副研究員”的肯定。

白竺眼底閃過微小的戲谑，贊同道：“有道理。”

淩未：“……”

她的目光轉過略微心虛回避的付冥丘，看向淡定如人偶的重明。

重明灰白色的眸子微動，半晌，他機器一樣平穩的溫柔的聲線，輸出道：“我也覺得有道理。”

淩未：“……”

她攤了攤手，表示接受，随後拿起每張床前的記錄查看：“現在有沒有人願意和我科普一下，如何清除亡靈領域？”

白竺放下抱胸的雙手，柳葉眉微蹙：“雖然你至今仍然保有自我意識，說明你的精神值一定不低，但你畢竟是第一次被卷進來，毫無經驗，隻要不添亂跟着我們行動就可以了。”

重明繼續當他的人偶，緘默不語。

付冥丘：“……嗯，那個……白竺說的也有……”

“付哥。”淩未擡眸，看向付冥丘。

付冥丘扣了扣腦殼，挪到淩未身旁，小聲道：“清除亡靈領域，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重點在找到亡靈領域形成的基點，摧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