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未擡眸看他，付冥丘愣了一下：“怎麼了？”

“沒事。”淩未道。

她叉起一塊白色的肉送入口中，味道是淡淡的鹹味，口感有點柴：“就是想吃牛排了。”

付冥丘忍俊不禁：“那你不早說，這樣，我一會兒和他們說一聲，下一頓就給你安排牛排，怎麼樣？”

“好。”淩未點頭，“多要一點。”

淩未低下頭，繼續安靜吃飯。

無論哪個世界，人人都有秘密，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了，付冥丘不願意說，她也不能撬開他的嘴逼他說，就這樣吧。

人人都有秘密。

她也有。

……

醫院樓頂。

白竺坐上喻知迩的飛車，離開了醫院。

飛車在人類共助協會辦公大樓降落，随後，二人腳步匆匆進入會長辦公室。

“小竺。”喻知迩神情嚴肅，“我看了你的報告，因此有些問題需要向你二次确認。”

白竺端正點頭：“好的，喻會長。”

“報告裡提到一個白發年輕男性重明，他的異能是【不死】？”喻知迩問。

白竺：“是的，他親口對淩未說，他的異能是【不死】。我也親自驗證過，我的【焚噬】燒斷了他的脖子，他沒死，傷勢快速愈合了。”

“确切地說，是重新生長在一起。好像他的每一塊身體組織都在他受傷之後，展現出非凡的活性。我猜測，即使失去一部分身體組織，他的身體也能将缺失的部分再次長出來。”

“很遺憾，我暫時沒有發現這個人的緻命弱點。”

“沒關系。”喻知迩寬慰白竺，“你已經做得很好，不要苛責自己。”

“報告裡還說……”喻知迩眸光微沉，“付冥丘阻止你追擊重明。”

“是的。”白竺回答，“付前輩說‘重要的不是重明’，而重明從始至終也都是目的明确，指向淩未。”

“重明想帶走淩未，付前輩想留住淩未。或許……”

白竺看了喻知迩一眼，說出沒有寫進報告的猜測：“或許，付前輩隻是一個比重明更早一步找到并帶走淩未的人。”

“你認為付冥丘和重明的目的一緻。”喻知迩毫不避諱，冷靜攤明其中厲害，“付冥丘會出現在十三号餘輝星，就是為淩未而來。”

“他藏着一個秘密。”

“一個我們誰都不知道的秘密。”

“我了解付冥丘，這個秘密，一定是重大的、危險的，才會使得他願意重回協會。如今，他越是守口如瓶，越是說明有大事要發生了。”

“不行！”喻知迩迅速決斷道，“安排明天的飛船，讓他，還有淩未，一起離開十三号餘輝星！”

白竺怔了一下：“那要送他們去哪裡呢？”

喻知迩垂眸，不帶絲毫情緒道：“付冥丘從哪裡來的，就送他們回哪裡去。”

……

醫院。

淩未吃完飯，慢慢散步回到自己病房。

夕陽的餘輝在醫院走廊的一側投下，是昏黃的暗淡。

這個世界的天空總是偏黃，仿佛天上堆滿了沙子，遮蓋原本的藍天。但淩未知道不是，這裡不是她原來生活的世界，她不能先入為主認為藍天才是正常，黃天就不正常。

淩未又想到這顆星球的名字也叫餘輝，十三号餘輝星。

她之前從未深想過為什麼取了這麼一個名字，現在……餘輝，殘餘的暗淡的光輝，即将消逝的光輝，似乎悲觀地預示了這顆星球的未來。

某種意義上，它說明人們早就默認了這顆星球隕落的命運，所以淩未不明白，系統發布給她的支線任務“阻止星球隕落”有何意義？

甚至在這次系統公布支線任務進度條前進5%之前，淩未都不确定任務地點就是十三号餘輝星。

還有那個主線任務，超度或者說清除一個D級亡靈領域，它也同樣前進了5%，這證明，它所謂的到達100%不是想要她把整個星際的亡靈領域全都清除幹淨。

它沒有頒布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好像，好像……它其實也希望淩未能獲得那一份“終極獎勵”？

這個想法沒由來地滋生，淩未又覺得可笑。

她對這個莫名住進她大腦的東西的揣測角度，過于善意了。

餘輝漸漸消失，黑夜來臨前夕。

黑灰色的天空下，來回穿梭的飛車已經打開車燈。許多輛車子，從醫院的正門進進出出，不管哪個世界，醫院總是不缺人光顧。

回到病房，白竺并不在房間裡。

淩未看見白竺的病床已經收拾幹淨，換上了幹淨的床單被子，也不知道晚上人會不會回來。

入夜後，醫院漸漸安靜下來。

淩未躺在病床上，疲憊地閉上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輕微的病房門被打開的聲音，驚醒了淩未。

她閉着眼睛，沒有動，聽着輕微的腳步聲逐漸靠近。

一股冰涼的氣息襲來。

淩未睜開眼睛，絲毫不感到意外地望向來人：“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