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顫動，眼睛慢慢睜開一條縫，天花闆上的頂光直直地照射進眼裡，秦衍下意識地眯起眼睛想用手去擋。

下一秒他瞪大了雙眼，迅速扭頭看向手腕，黑色束縛帶一端緊緊地纏繞在手腕上，另一端延伸至床底，兩條手臂一點都動彈不得，他快速掙紮起來，這時才發現兩隻腳以同樣的方式固定在床上。

秦衍腦子嗡的一聲炸了，心跳越來越快，冉冉，冉冉呢？

“冉......”第一聲還未落地，窗台邊傳來一個深刻心底的聲音。

“醒了？”

秦衍迅速扭頭看向聲音的方向，窗外的天半亮，姜冉裹着絲綢睡袍，頭發半濕披在肩上，半坐在飄窗上，白皙修長的雙腿在空中微微搖晃。

二人遙遙相望，姜冉率先移開視線，搖晃着杯中的紅酒。

姜冉兩頰微紅，仰頭喝了口酒，看着表情空白的秦衍，光腳一步步朝他走來。

“啪嗒”一聲，高腳杯應聲落地，在地上滾了兩圈，杯中剩餘的紅酒灑落在原木地闆上，映出一片紅。

秦衍盯着地上的高腳杯，看到它沒碎後，緊皺的眉頭才稍稍舒展。

下一秒，被鉗制住下巴，酸澀的酒順着相貼的唇瓣渡進口中，紅酒順着脖頸流進衣服裡，胸口被侵染地一片濕潤，純白的襯衫變得透明，緊貼着皮肉，若隐若現，秦衍忍不住仰頭回應着。

姜冉單膝跪在床邊，一隻手扣着秦衍的下巴，另一隻手抵着他的肩膀，秦衍順着她的力道，順從地平躺回床上。

秦衍呼吸全亂了，他仰着頭看着面前與平時不太一樣的姜冉，不經意間撇了眼身下。

“乖乖......”秦衍聲音微啞，又帶着一絲情動。

姜冉依舊沉默不語，直起上半身，俯視看着他，扣着下巴的手逐漸滑到脖頸，拇指緊貼着大動脈，跳動的頻率順着指尖直達心底。

“秦衍。”姜冉聲音如往常一般平淡，神情淡漠地叫了聲秦衍的名字。

秦衍癡迷地看着燈光下的姜冉，情不自禁地吞咽一下喉嚨，喉結上下滾動，剮蹭着姜冉的掌心。

“嗯。”

秦衍從喉嚨裡艱難地擠出一聲“嗯”。

“秦衍，你有沒有什麼事要和我說？”

聽到這句話的秦衍一驚，瞬間清醒，瞳孔微縮，眼底閃過一絲驚慌，他躲避着姜冉的視線，胳膊半撐起上半身，拳頭緊握，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姜冉手指輕輕地掠過輪廓清晰的下颌線，手掌微微用力，再次将他壓了下去。

“秦衍，我再問一遍，你有沒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姜冉的聲音比剛才還要冷上幾分。

房間裡陷入可怕的寂靜。

她深深地注視着垂眸看向一邊的秦衍，閉了閉眼。

姜冉慢慢松開了手，理了理身上褶皺的睡袍，沒多看秦衍一眼，擡腳向門外走去。

“冉冉......冉冉！”反應過來的秦衍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手臂向前伸想去勾她的衣角，下一秒又被彈了回去，他徹底慌亂，劇烈地掙紮着。

就在姜冉即将邁出房門的最後一步，痛徹心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有！”

姜冉的腳步停了下來，握緊了止不住顫抖的手掌，一滴晶瑩的淚水從盛滿眼淚的眼睛裡滑落，但她并沒有轉過身來。

秦衍掙紮着擡起頭，太陽穴上青筋暴起，他看見那單薄無助的背影，顫抖着聲線重複着：“有......冉冉，乖乖，别離開我......求你......别不要我......”

姜冉閉上了眼，眼中的淚水一滴滴掉落，即将轉身的那一刹那，秦衍再也支撐不住，直直地倒在床上。

姜冉仰頭拂去眼角的淚水，站在原地平複着瘋狂跳動的心髒和即将把她撕碎的痛苦。

片刻後，慢慢坐到床邊的椅子上，看着床上的秦衍。

“乖乖......”秦衍啞着嗓子開口，“你抱抱我好不好......”

他掙紮着手向前伸，但是怎麼都碰不到姜冉。

姜冉端坐在那裡逆着光，如同審判的神明。

神明垂眸他眼中的害怕與無助，睫毛微顫，最終還是理智敗給了内心的悸動。

她沉默地站起身，離床邊一步遠，秦衍指尖稍稍觸碰到她的衣角。

秦衍擡眼看着她，伸長的手臂在黑色束縛帶的牽制下微微顫抖。

姜冉注視着床上有些許狼狽的秦衍，俯身向前，冰涼的指尖拂過他的側臉，秦衍反而湊上前，将臉離得更近。

“秦衍，會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