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倒在地上的女人,他救還是不救?
這個問題讓裴初霁有點糾結,因為上一世的經曆,裴初霁如今可不是什麼善人了。
當然了,他上一世也算不得是什麼善人,畢竟就他在家裡的處境,也很難成為那種善良溫和的好男人吧。他在家要是不去争搶,不多為自己考慮,怕是很難過得好。
可惜,就上輩子的經曆來看,就算他為自己的以後去争搶了,也得不到一個好結果。
‘唉......’
裴初霁歎息一聲,感覺有些煩躁,怎麼不知不覺中又想起來上輩子的糟心事了。
回過神來,裴初霁看着倒在地上的陌生女人,河水将女人身上的髒污全都沖洗幹淨了,女人原本的面容也得以展露出來。
‘長得還挺不錯的。’裴初霁心裡暗暗的想到。
他注意到了女人身上有些破爛的衣服,加上如今的時間節點,裴初霁對女人的身份也有了一定的猜測,他估計女人大概是逃過來的難民。
按照裴初霁原本的想法,他既然被設計摔下懸崖,那幹脆将計就計、順勢而為,直接就不回去了,就在這邊換一個身份重新生活下去好了。
反正他上輩子在摔下懸崖後,選擇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僞裝成一個難民,把自己全身都弄得髒兮兮的,一路曆盡千辛萬苦回去,結果得到的也隻有委屈,家裡也沒有什麼人期待他、歡迎他,更不要說擔憂他了。
他的那些家人,在他摔下懸崖後,似乎并沒有怎麼傷心,反而早早的将他死後的事宜處理幹淨,比如将本該屬于他的婚約換給了他的繼弟。
所以他回去了,反倒讓他的那些家人不快活了。
現在,裴初霁本該按先前的想法一步一步進行下去的,他上一世沒有看見這個女人,所以他原本的想法和計劃裡也就沒有這個變故。可是,這個女人如今卻正好出現在了這裡。
說實話,雖然這個女人有幾分好顔色,但裴初霁要是在其他地方遇到了,估計也不會理會。
但她卻偏偏出現在了這裡,出現在了裴初霁人生最重大的選擇點上,就好像冥冥之中,他和這個女人該有什麼牽扯一樣。
所以,裴初霁猶豫了,這個女人出現的時機太巧妙了。
裴初霁對自己的容貌有着清晰的認知,他知道自己長得還算好看,完美的遺傳了父親和母親長相上的優點。
而這也是他對自己後面自立門戶的擔憂,如今的時間,正是大批難民進京的時候,此時外來人口多,借此投機獲利的人也不少,戶籍正亂,他正好可以趁此通過銀子不引人注意的買一個戶籍證明。
但買戶籍證明容易,難的是之後的事情,他畢竟隻是一個男子,不好獨自立戶,而且就算他立戶成功,後面他也有可能守不住家裡的财産。
畢竟一個貌美的、有着大量銀錢的未婚獨身男子,很難不引起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觊觎。
買幾個身強力壯的奴仆倒是個辦法,但萬一那些奴仆看他是個獨身的男子,無其他族人照拂,起了歹心可怎麼辦?他上一世可是見過敢欺主的奴仆的。
因為這些緣由,現在裴初霁就在考慮,他要不要救倒在地上的這個女人?如果他救了,這救命之恩,能不能讓地上的這個女人忠心于他,之後一心護他。
......
桑甯眼看着這男人走到她身前,卻遲遲沒有其他動作,心裡不由着急起來。
“救命——”,桑甯艱難的嘶喊着,擡手抓住了男人的褲邊,“帥哥,我快不行了,麻煩快送我去醫院吧......”
“我家有錢,後面必有重謝。”
裴初霁站的近了,倒是聽清楚了桑甯在說什麼,不過......‘有錢?’
裴初霁對桑甯嘴裡的有錢不太信,真要有錢,這人也不至于穿的這麼差,還虛弱的倒在了這裡。
“我可以救你。”裴初霁不慌不忙地說道,“不過救你是有代價的,你現在的情況看着不太好。如果我今天放着你不管,一夜過去,第二天你可能就死了。”
聽見‘死’字,桑甯心中一緊,她忍受着渾身的疼痛,努力擡頭看着上方的男人,聲音嘶啞的問道:“什麼代價?什麼代價都可以,快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聽着桑甯焦急的詢問,裴初霁的表情仍然很平靜,“這裡是崖底,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正常走到這裡來的,估計是從懸崖上摔下來的吧。這種傷勢,尋常醫館可沒法治。”
似乎是從男人的言語中聽出來什麼,桑甯下意識的問道:“你有辦法的,對不對?”
裴初霁表情淡漠,他垂下眼眸,對上女人那有着強烈求生欲望的眼睛,緩緩說道:“我當然有辦法,和你一樣,我也是從懸崖上摔下來的。”
“不過,我有家裡祖傳的保命藥丸,所以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