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青兒，母親和姐姐吵架的緣由你可知道？”

青兒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他欲言又止的看了裴初霁好幾眼，不知道接下來的這些話該怎麼說出口。

裴初霁看了青兒的表情，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他故作鎮定的說：“有什麼話你直說就是，這裡又沒其他人。”

青兒低下頭，安靜幾秒，接着便沉默的跪了下去，“公子，奴才雖不知道大小姐和大人當日争吵的具體情況，但有一個猜測不知道該不該講......”

“你說吧。”

“奴才覺得，那日的争吵，或許......和公子的親事有關......”，青兒說完，頭埋得更深了，他忐忑不安的等着裴初霁的反應。

“我的親事？”裴初霁若有所思，“說起來，前兩天本來是我成親的日子。”

“對了，青兒，我那時沒有回來，成親的事，母親是怎麼處理的？”

聽見這個他最不願意面對的問題，青兒心跳如鼓，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視死如歸般地說道：“回...回公子，因為...因為公子遲遲未歸，所以...所以大人最後讓二公子嫁過去了......”

裴初霁聞言，臉色一白，當場僵硬住了，他感到一陣眩暈，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颠倒，難言的荒誕和不可置信朝他襲擊過來，“嫁過去了？他嫁過去了？”

青兒沒再說話，隻愣愣的盯着地面看，令人窒息的沉默在裴初霁的房間裡蔓延開來。

不知過了多久，裴初霁攥緊拳頭，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不行，我不信，我要去問問母親......”

今晚裴母書房裡的人格外的多，裴初霁過去時，他的姐姐和繼父都在書房裡坐着，不知道她們之前說了什麼，裴初霁看着她們三人的臉色都很差。

她們看着裴初霁走進來，還是沉默着，誰也沒開口說話。

半晌，裴母先開口了，她皺着眉頭看着裴初霁，“你不好好休息，大晚上的過來找我做什麼？”

裴初霁臉色蒼白，“母親，前兩天本該是我大婚的日子，我那時不在，我的婚事怎麼樣了？”

裴母沒有回答，她沉默的看了看臉色難看的長女和面色蒼白的長子，捏捏鼻心，隻覺得命運弄人。要是裴初霁早幾天回來，事情也不至于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如今說什麼都晚了，一切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裴夫喬雲起見自己的妻主對此事難以開口，于是就決定自己出來說明，“小霁啊，那件婚事你就忘了吧。你還年輕，還有時間，後面為父會再給你找一樁合适的婚事的。”

裴初霁搖搖頭，“我不要，母親，我的婚事怎麼樣了？我本該和葉世女成親的。”

裴母看着正一臉倔強的等着她的回答的兒子，心裡有點愧疚和心軟了。

“......就按你父親所言，後面再為你找個合适的親事吧，親事人選也可以由你自己來挑，楚王世女已經和你弟弟成親了。”

居然是真的......

裴初霁搖頭，不言不語地流下兩行清淚，“母親，娘，我不要，我就要和葉姐姐成親，葉姐姐本來就該是我的妻主。”

“唉......”，裴母歎息一聲，看着裴初霁和他父親相似的面容，心裡一軟，這些年她對這個兒子多有疏忽，如今還将他一直期待的親事換了出去，說起來，她還是有些對不起這個兒子的。

“太晚了，初霁，葉世女已經和你弟弟成親了，你要早幾天回來可能還有的回旋，但現在......”裴母輕輕搖頭，有些不忍。

“不過娘答應你，之後你的婚事便由你自己做主，你可以再找一個自己喜歡的。”

裴初霁聞言慘笑一聲，“再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她重複了一句。

“好，娘，我找好了，我喜歡葉世女，我要和她成親。”

“别胡鬧！”裴母有點煩躁，“你弟弟現在是葉世女的正夫，你還怎麼和葉世女成親，難道你要去當她的側夫嗎？”

“胡鬧？我胡鬧？”裴初霁徹底不忍了，他将自己回來後的不滿盡數發洩出來。

“母親，我失蹤、生死不明才多久啊？有兩個月嗎？好像才一個多月吧，你有找過我嗎？有确定我的生死嗎？我的葬禮辦了嗎？”

“怎麼我在外生死不明的時候，在外颠沛流離的時候，你們在家卻辦起了喜事呢？辦的還是本該屬于我的喜事？”

“要是我真在外面死了，你們這樣做，也不怕我怨氣叢生，化為厲鬼，回來找你們要個說法嗎？”

“胡鬧！”裴母聽着裴初霁的發洩之語，生氣的一拍桌子，“簡直荒唐！你的教養呢？你就是這麼和長輩說話的？”

“娘！”裴大小姐裴墨言聽着母子雙方的話語，再也忍不住，直接站了出來，她一臉認真，“這件事你該給初霁一個說法的，我之前就說過要是初霁回不來，那這件親事就該取消的，怎麼能在即将完婚的時候臨時換人呢。”

裴母聽着裴墨言的這番話，臉上有些挂不住了，她怒視二人，“說法？我是你們的母親，我還需要給你們一個說法？這親事是聖上決定的，換人是楚王和楚王世女一起同意的，你們還要什麼說法！”

“現在她們都已經成完婚了，你們還在胡攪蠻纏什麼？我告訴你們，葉世女的正夫已經這麼定了，你們要是真想繼續這件親事，那就隻能去當一個側夫。”

“憑什麼？”裴墨言不樂意了，“要是初霁真的選擇繼續嫁過去，那也是該他當正夫，二弟當側夫。初霁才是家裡的長子啊，婚事最開始明明也是初霁的。”

裴母被裴墨言這番發言給氣笑了，她不想再理會這個故作蠻纏的女兒，于是看向正低着頭思考的兒子，出聲詢問，“初霁，你是怎麼想的？如果你真的還想嫁過去，那就隻能做葉世女的側夫了。”

“不行啊，妻主，哪有兄弟兩接連嫁一個女人的，而且思謙和世女才剛成親幾天啊......”，不等裴初霁說話，喬雲起就先跳出來了，他給兒子找的這麼好親事可不能就這麼被攪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