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霁恍惚的搖了搖頭,他聽着自四面八方而來的聲音,咬着牙又将手裡的書來回一字一句地翻看了好幾遍。但不管是第幾遍,結果都還是那樣,書裡的文字已經是固定的了,他的結局、他的人生也是固定的了。不管裴初霁再看多少遍書,書裡的内容都不會有任何的變動。
如果說裴初霁的世界是由話本演變而來的,那麼書寫這話本的人就是天道。
天道何其不公啊,裴初霁癱坐在地上,滿心悲哀的想,從一開始,這天道就為他編寫了一個不幸的人生,但卻為裴思謙編寫了一個幸福的人生。
裴初霁低頭,絕望的看着手裡的天書,他有些後悔了,有的真相或許不知道會更好。
過了許久,裴初霁心如死灰,雙眼無知無覺的流着眼淚。
他低着頭,慢慢的把手裡的天書又仔細的讀了一遍,接着哈哈大笑幾聲,然後便像瘋了似的、不顧一切的開始撕起書來。
但天書不愧是天書,任憑裴初霁再怎麼發狂用力,天書還是好好的,一個口子都沒破。
不過裴初霁可不會就這麼放棄,他在這空間裡既不會餓,也不會渴,雖然會累,但睡一覺也就好了。
于是撕書就成了裴初霁唯一要做的事情,空間裡沒有白天黑夜,裴初霁便不分時間的一直撕書,直到累了,就睡一覺,醒來再接着撕書。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久到裴初霁撕書已經撕到麻木。突然的,在裴初霁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那天書竟真的被他撕下來了一頁。
看着那頁天書,裴初霁心裡頓時驚喜交加,可還沒等他去看被撕下來的是書上的哪一頁,他的眼前便瞬間泛起了一片白光......
接着,裴初霁沒想到他竟然重新回到了人間。
“叩叩叩——”
“公子,奴才可以進來嗎?”
裴初霁看着屋内陌生而又熟悉的擺設,心裡一驚,這好像是他在裴府的房間,他這是回來了?現在是什麼情況?
許是見屋内久久沒有回應,屋外的人于是又喊了一聲,“公子?”
聽着聲音,裴初霁定了定神,他看向緊閉的房門,盡量平靜的開口,“進來吧。”
随着房門被推開,裴初霁看見了很久很久以前的熟人,“青兒?”
“公子,喬主夫來了,他說有事和公子相商。”
喬主夫?裴初霁皺眉,“他說了是什麼事了嗎?”
“沒有。”青兒搖頭。
裴初霁沉默片刻,突然想到,“青兒,現在離我大婚還有多長時間?”
“回公子,大概還有兩月有餘。”
這樣啊,是這個時間點啊,裴初霁已經想到了喬雲起過來找他要說的事情......
“小霁,你可算是來了,真是讓為父好等啊。”廳堂中,喬雲起坐在主位,看着姗姗來遲的裴初霁,心裡有些不快。
裴初霁看了一眼喬雲起,先是找了一個位置坐下,而後才不緊不慢的回道:“喬叔叔,您這突然到訪,我一時間還真是有些手忙腳亂了。”
喬雲起見裴初霁竟沒有向他行禮,眼神一暗,有些不屑,真是個沒父教的,連最基本的禮儀都忘了。
“小霁啊......”,喬雲起臉上挂着和藹的笑容,“你這馬上就要成婚了,這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這幾天老是覺得好像忘了什麼,昨日夜裡才想起,這是忘了和你父親說啊。”
“小霁,你說說,這婚姻大事怎麼能不告訴父親呢?”
果然是這件事,裴初霁淡淡的笑了笑,“喬叔叔放心,關于這件事,我很早就在靈堂和父親說了。”
“......說了”,喬雲起表情一僵,他低頭轉了轉眼珠,喝了一口茶水,然後擡頭看向裴初霁,“隻是在靈堂說怎麼能行呢?”
“小霁,這成親可是你一輩子最大的事情,喬叔叔覺得你應該說得再鄭重一些,比如去國鳴寺說怎麼樣?順帶你還可以在那裡住上幾天,為你父親祈福。”
“這......”,裴初霁面上有些猶豫,“喬叔叔,不是我不想去,隻是去國鳴寺的路途遙遠,我怕路上會有什麼差錯。而且我成婚在即,如果這時連日奔波,那到時我的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