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甯看着徐大姐說完這話後,又立即轉頭和另外兩人一起加快動作繼續處理手中的獵物,想了想,便抿唇不再打擾。
桑甯這會兒空閑下來了,心裡也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她這才有精力注意到了其他事情,比如在此之前一直被她下意識緊握的另一個人的手。
當桑甯意識到了自己緊握着裴初霁的手時,她當即像是被那隻手燙到了一樣,立馬松開了手,還神色慌張地後退了一小步。
桑甯感受着自己那突然瘋狂的心跳,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嘴唇,她小心翼翼地觀察着裴初霁臉上的表情,試圖了解他現在的心情。
可惜,裴初霁臉上無悲無喜,看不出喜怒,他隻是有些怔愣的垂眸看着自己剛剛被人松開的手。
“......抱歉,初霁,我剛才一時情急。”桑甯小聲的對着裴初霁說道。
她看着裴初霁沒什麼反應,又繼續輕聲問道:“你生氣了嗎?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氣?”
裴初霁握緊了那隻被桑甯松開的手,心中有些怅然若失,他擡頭看着桑甯臉上滿是着急關切的神色,微微搖頭,“......沒生氣。”
“那就好。”桑甯聞言,頓時放下心來。她下意識地垂眸看着裴初霁的那隻手,心裡有點不自在,剛剛握着那隻手的溫熱觸感似乎還沒有完全消散,她的手心現在好像還在發燙。
一陣沉默後,桑甯一點一點暗暗地挪動了腳步,她站得離裴初霁更近了些,“初霁,我們很快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
裴初霁站着沒動,垂眸安靜地看着桑甯離自己越來越近,“嗯,你現在後悔了嗎?”
“後悔?什麼後悔?”桑甯聽着裴初霁的話,不明所以。
裴初霁抿唇,“後悔你之前答應我的事情。”
桑甯皺眉,明白了裴初霁的意思,“不後悔,初霁,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
“是啊,說好了。”裴初霁心裡一松,他看着前面還在忙碌的三人,突然問道,“桑甯,你以後想做什麼呢?”
聽見這個問題,桑甯當場愣住了,她以後要做什麼呢?
種地?她吃不了這個苦。打獵?她不會。
古代都是士農工商,讀書人在這裡的社會地位很高。如果選讀書,難道她又要從頭開始學起嗎?她好不容易讀了十幾年書上了大學,現在又要再來一遍嗎?
“......我不知道。”桑甯呐呐開口,“初霁,我不知道以後要做什麼。”
裴初霁聽着桑甯的話,看着她滿是迷茫的神色,眼神柔和,“不知道也沒關系,你還有很長的時間。”
“桑甯,就算你什麼都不做也可以,我這裡剩下的銀錢,足夠我們普通的過完餘下的人生。”
他好溫柔......
桑甯被裴初霁的話感動的紅了臉頰,她雙眼濕潤又亮晶晶的看着裴初霁,裡面的喜歡滿的都要溢出來了,有種急切的感情迫使她變得沖動,“初霁,我......”
“桑女郎,我們這邊收拾的差不多了。”不等桑甯說完,徐秀三人就帶着獵物朝她們走了過來。
桑甯聽着徐秀的喊話,頓時清醒,那股沖動也被暫時壓了下去,她握緊雙拳,轉身笑着說道:“這麼快就好了,徐大姐你們真厲害!”
徐秀大大咧咧的擺了擺手,“嗐,這算不得什麼。”
她擡頭看了看天色,有點不好意思,“讓你們等久了,不過我看這天色,我們今晚怕是得在山上待一晚了。”
桑甯笑了笑,“這有什麼,不過一晚而已。要是沒有徐大姐你們帶路,我和夫郎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出去呢。”
“行。”徐秀爽朗一笑,“桑女郎你能接受就好,就是我們幾個今晚都得擠一個屋子了。”
桑甯點點頭,“我知道,麻煩徐大姐和兩位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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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孤零零的小木屋裡隻有一盞油燈來照明。
“吃吧,桑女郎,你們不必客氣。”徐秀大方的将烤好的虎肉分給了桑甯和裴初霁。
之前在小木屋裡,趁着徐秀她們烤虎肉的功夫,桑甯通過閑聊,對這三人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這三人此番進入深山是為了給徐秀的弟弟徐白弄一張虎皮,好讓他生産後的冬天可以不被嚴寒困擾,虎肉也可以拿來給徐白補身子。
徐白的妻主名叫武江,是三人中看着年紀在中間的那個,三人中年紀看着最小的女子名叫武湘,是武江的妹妹。
徐秀家裡地少,主要以打獵為生。武江家裡地雖然不算少,但她家人多,吃的也多,僅靠種地難以維持生活,所以偶爾還需帶着武湘進山打獵,以便讓家裡多一個進項。
“那就多謝徐大姐了,等之後我和夫郎安頓好後,再來報答今日三位對我們的恩情。”桑甯沒有扭捏,大方接過徐秀遞過來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