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震驚之下,弗蘭克掀開了服務員的白色面具。
弗蘭克這樣無禮的舉動已經讓衆人十分震驚了,但是服務員面具之下的臉讓蘇黎奈都倒吸一口冷氣。
面具下倒是沒有什麼猙獰可怖的表情,也沒有什麼經常寫入恐怖故事裡的動物樣子的臉,最恐怖的不是有什麼,而是沒有什麼,沒錯,那張駭人聽聞的臉上什麼都沒有,沒有眼睛,沒有鼻子,也沒有嘴巴,唯有面具之下的那一張肌膚色的球形物體,就好像是簡易的還未完成的布娃娃一般。
弗蘭克拿着白色面具的手停頓在空中,緊接着,伴随着白色的面具從空中自由落體的聲音,尖叫聲、唏噓聲、站起帶動的桌椅碰撞聲轟然而起;海浪聲,台上音樂聲,竊竊私語聲緊随其後,形成一首名為恐怖的前奏曲,那樂聲恍惚之中就如同一副巨型震撼且不明所以的抽象畫,畫中内容僅僅是強烈的色彩對比,但足以震撼人們的精神世界。
一瞬間,所有的“樂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來自大廳上方廣播的聲音:
“各位旅客,很抱歉我們的機器人服務員帶來的不理想的服務,我們将立刻改善我國最新型的仿生機器人以及提供給各位的菜品,該郵輪提供給各位的服務皆是y國最高科技的服務,若有任何不滿意,請及時反饋給前台,我們将盡快改進,以提供給各國遊客最好的服務!”
廣播的聲音像是擁有某種魔力一樣,除了海浪和台上的演奏聲繼續演奏着,其餘的聲音頓時如同按了暫停鍵一般停了下來,站着的、走着的、跑着的人都慢慢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弗蘭克也慢慢地松開了拎着機器人衣服的手,一臉茫然地坐了下來。
沉默的人們混雜着各自不同的情感,有害怕後的劫後餘生,有不知道這麼像人類的服務員居然是機器人的震驚和贊揚,有誤會y國故意不提供好服務,但實際上是最高科技設備的尴尬,也有因為事情向着意想不到地方發展而陷入了沉思。
而蘇黎奈雖然很震驚這些舉止行為和人類基本無異的服務員竟是機器人,但更加震驚的是一旁一臉寫着“不關我事”的Q已經在拿起一旁的面包,蘸着濃郁的蘑菇湯,津津有味地吃起來了。
Q看到一臉震驚的蘇黎奈在看自己,嘴裡的面包還沒咽下去就含糊不清地說道:
“怎麼了?食物沒有毒。”
很顯然,蘇黎奈在意的根本不是食物的問題,隻是很震驚Q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吃得下的?不過,Q的悠閑也帶動了蘇黎奈,蘇黎奈想到:算了,什麼機器人不機器人的,幹飯要緊,人是鐵飯是鋼,吃飯肯定比副本要緊,先吃飯再想。
所以,蘇黎奈和Q在所有人還愣在座位上不知所措時,已經拿起一旁的面包和勺子,開始享用自己面前的美食了。
接着,從愣住的狀态轉化為享用美食的狀态的是坐在蘇黎奈對面的菲爾和凱爾;坐在離舞台最近的小女孩大口吃着面包喝着湯;對蘑菇過敏的艾麗卡移開自己面前的蘑菇湯,一臉無奈地啃着幹面包;小男孩本和那個帶着兜帽奇怪的人也開始小口喝着湯;唯有一旁的弗蘭克拿着勺子,看着自己面前的湯發呆;以及露易絲将電腦擱置在自己的腿上記錄着什麼,完全沒有享用午餐的打算。
一切都好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不過,這一場奇怪的小插曲卻悄悄地警醒着所有人……
當沉重的氣氛逐漸消散,餐桌上的菜品已經從蘑菇湯變化到了色拉,又從色拉變化到主食牛排和香腸,一道道讓人垂涎欲滴的西餐料理,除了甚至還另點了一份飲品的Q以外,在座的其他人食欲都不是很高,其中穿着一身黑的奇怪的人以及弗蘭克兩人在主食剛上沒多久就先後離開了餐廳,其他人也是心不在焉,安靜地食用着面前那些多到過分的食物。
最先打破寂靜的不是任何人,而是舞台上一曲結束後的下一首樂曲,不過趁着再次想起的樂聲,蘇黎奈看到菲爾的狀态逐漸恢複,小聲地問道:
“菲爾小姐,請問你之前說的y國的傳聞是什麼?”
“y國傳聞?”菲爾愣了愣,像是在回憶自己先前所透露出的y國傳聞,“啊,那個,那個其實也不是什麼傳說,也就是小時候母親看我不聽話,騙騙我的小故事,當時真的是我的童年陰影,一聽到那個故事我就變得很聽話,以至于現在都記憶猶新,前面我看到怪物的樣子很像母親為我講得那個故事中的怪物,因為過度恐懼,居然說了“y國傳聞”這種話……”
“啊,沒關系,沒關系,那麼能夠說說那個故事嗎?即使是再無厘頭的故事,總是有一定的依據的。”蘇黎奈總感覺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又是無用的線索了,隻能抱着試一試的心态再去問問菲爾。
一旁一直沉默的凱爾莫名接上了話:“你沒看到伊蓮恩很害怕,很不情願再回憶起那件事情嗎,為什麼還要再提起它?”
蘇黎奈自己明明好端端地想要了解一些線索,卻莫名被不相關的人給罵了,頓時十分惱火,剛想要反駁凱爾,身為“嘴替”的Q又開始“工作”了:
“你又不是菲爾,你怎麼知道她願不願意和同是見過怪物的朋友分享自己的見聞呢?”
Q的這一擊可謂是包含了不少嘲諷,特别加了一個“同是見過怪物”的修飾,又用了名詞“朋友”來形容蘇黎奈,不僅是證明蘇黎奈和菲爾的關系是能夠吐露心聲的朋友,又同時諷刺了凱爾關心菲爾不過是自私的表面功夫,遠不如菲爾剛認識的朋友蘇黎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