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啊——!!!”
“一、二!一、二!一、二!一、二!”
李梵咬緊牙關,手臂青筋暴起,粗粝的麻繩攥在手裡如同一把刀子,喇手得很。
他保持節奏,一次次,盯着搖擺不定的礦泉水瓶離劃線的距離,寸寸往後挪……“哔!”
哨聲響起,第一局他們赢了!
拉赢了第一局,後一局雖然僵持但也順利拿下。
“喔——!!!我們晉級了!”
人群的尖叫把天空當做煎蛋,掀翻了幾個來回。
五班的人飄飄然,手拉手蹦蹦跳,仿佛個個都看見冠軍在向他們招手。
李梵抹了把頭上不存在的汗,餘光瞥見虞矜在看自己的手。
“怎麼了?出血了嗎?”他湊過去,沒出血,但勒痕很紅。
“有點痛。”
“還有幾場?”
“最後一場了,決賽。”他有點擔心,“能行嗎?”
虞矜點點頭,垂眸:“行。”
“隻拉兩場就能行。”
李梵笑了:“那走吧。”
邊說邊推着他朝新場地進發。
後背相觸的地方支配了大腦,虞矜每一步都不自主。
“我自己會走。”
“我樂意推着你走。”
萬衆矚目的決賽比了三局,将時間拉得無比冗長,以至于後來回憶,虞矜竟連結束後李梵破皮的手掌和他刮破出血的指腹相碰引起的一絲麻癢、一丁疼痛都記住了。
7.
“哎哎,往左一點,再往左一點,右邊歪了,不是你……嗷!”
劉建成捂着被踹了一腳的屁股“嗷嗷”地蹦出三米遠,朝站在桌上瞪他的溫睦月喊道:“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怎麼上來就踹人呢!”
孫潇彌樂呵呵地勸架:“毽子,人沒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毽子踢就不錯了,用處沒有屁話一堆。”
“就是就是。”陸機科在一旁當應聲蟲,模樣欠欠的。
劉建成向他倆豎了個中指。
虞矜剛在全校的見證下完成了第一次演(檢)講(讨),并配合晉瀾滄向各位觀衆朋友講述了自己的“光輝事迹”,充當典型的反面教材,一下子耗費了大量精力,急需睡眠。
李梵則是将要去參加武城、青城等七八個城聯合舉辦的三年一屆物理競賽,天天被叫去辦公室,忙得不可開交,問就是“天機不可洩露”。
虞矜模糊的視野中,顯現出那張他們貼了好半天卻仍然和相片裡的人一樣歪歪扭扭的合照——忽略掉動作、形态奇形怪狀的其他人,隻看後排的他倆的話,勉勉強強能有些收藏價值的。
照相時,唐寅滿大聲吼了幾次也沒能讓這群“猴年小子”安分下來,李梵便一直比着剪刀手,笑到臉僵。
善解人意的虞矜手動幫他放松一下,哪知唐寅滿破罐破摔地按了快門鍵,于是畫面定格、光影靜止,令人無比羞恥的一幕被記錄了下來。
合照一度成為了班裡讨論的熱點,熱度久居不下,各種調侃聽得人麻,衆人也未曾想過的是這張合照在畢業後再次提起竟然還是因為他倆。
合照的邊上緊貼上次期中考的成績和排名,李梵的名字又大又亮眼地排在第一位,虞矜嘛,從後往前找倒是會有些驚喜。
校運會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開始像走馬燈一樣在虞矜的腦中掠過,墜入春日的甜美前,李梵一腳踹開廁所門的身影揮之不去。
猶如再一次的神兵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