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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高燒樹莓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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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那個一跛一跛的就是我。”我嚼了嚼嘴裡那顆硬邦邦的、像是沒熟透的樹莓味道的糖果,舌尖酸得微微有些發澀。

“哦,沒關系,格蘭芬多每年都會有一兩個讓人印象深刻的新生。”他好像試圖安慰我,“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李喬丹的分院,他緊張得坐在椅子上仰面摔下去了呢。”

“哇……後腦勺一定很疼……”我跟着他走過走廊拐角,打了個寒戰,“伍德,你有沒有覺得突然變冷了?”

“沒有啊。”他黑亮的眼睛在火把映照下閃着困惑的光,見我走得依舊比較艱難,慢下步子等我,“你是怎麼弄成這樣的?”

“在地下碼頭爬上岸的時候,撞在船舷上了。”

“啊,對,一年級是從乘船來城堡的。”他點點頭,“以後就不用坐船了,二年級開始就有馬車接。你這樣總歸不是辦法,而且快要宵禁了……那麼,既然是撞傷……”

難怪下火車的時候其他年級走的方向和我們都不一樣——哦,伍德為什麼抽出了魔杖——

“怎麼了?”我看着他褐色的卷發腦袋在自己面前伏下,有些不明所以。

“嘿,奧□□,對付跌傷磕碰一類的小傷,找我差不多和找龐弗雷夫人一樣有效。”他晃了晃魔杖,在半空中虛點了一下我的左膝,擡起那雙漂亮的黑眼睛詢問地望向我,“這邊膝蓋?”

我覺得周圍的氣溫越來越低,往袍子裡縮了縮手臂,有些懵地點點頭:“……但龐弗雷夫人是誰?”

他沒有答話,正全神貫注地盯着魔杖,轉着圈一抖手腕,杖尖輕輕點在我膝上。

“Epliskeyparo.”他低聲說了句什麼。

一股奇妙的小小暖流從杖尖觸碰的地方蔓延開來,那塊剛才還隐隐作痛的磕傷像被熱氣蒸過一樣舒服。

“動動看。”他依舊半蹲在那裡,笑着對我說。

我小心地略微曲起膝蓋;不疼。加大角度;不疼。伸直;不疼。

“哇伍德你真厲害啊!”我在原地像裝了彈簧似的不停蹦跳起來,又驚奇又開心,“真的一點都不痛了!”

“龐弗雷夫人教給我的。”他站起身,撓着頭抿了抿嘴,笑着說,“其實這些咒語練了挺久……但是真的能節省不少時間!這樣大家在球場上就可以更專心地訓練,不必因為一點小事就跑去醫療翼浪費時間——你知道,打球的時候磕磕碰碰總是無法避免,可從魁地奇球場過去挺費時的,一味忍着又影響動作和訓練效果。”

“……聽說魁地奇運動很危險?”至少艾什利先生是這麼告訴我和亞伯的。

“噢,有那麼一點,以往的國際比賽中曾經犧牲過幾個球員……不過在霍格沃茨,隻有一兩個人被撞碎了下巴,僅此而已。隻要在掃帚上騎得牢牢的,小心鬼飛球和遊走球,就一點兒問題也沒有。”

“……什麼是鬼飛球和遊走球?”艾什利先生說得果然沒錯!

“噢,你沒玩過魁地奇,對吧?”看到我搖頭,他的眼睛顯得更亮了,“我簡單介紹一下規則。魁地奇中共有一個鬼飛球、兩個遊走球、一個金色飛賊,每支魁地奇球隊都由七個球員組成,三個追球手負責傳遞鬼飛球得分,兩個擊球手負責擊打遊走球,守門員看守球門柱,找球手要抓住金色飛賊來結束比賽——或者說,通常是為球隊赢得比賽——”

我們走過又一條長長的走廊,伍德仍然在滔滔不絕地講解着魁地奇的各種規則和轶事,已經陷入了忘我的境地。我聽他雙眼放光地(其實我已經發現了,他似乎一提到魁地奇這個詞就會眼睛放光)說着蒙特羅斯喜鵲隊曾經的找球手尤尼斯·莫裡險些打破羅德裡·普倫頓三秒半抓住飛賊的記錄——中間除了喘氣外唯一的停頓就是被遠處響起的宵禁鐘聲打斷了一會兒。現在我不但沒有睡意,反而覺得剛才那股莫名的寒冷漸漸消散了——随之而來的是一種略帶眩暈、有些微灼熱,而且越來越亢奮的奇異感覺。

現在我也迫切地想要說話,但苦于插不進去,于是跟在伍德旁邊輕快地邁步,覺得自己像踩在柔軟的雲彩裡。

當說到霍利黑德哈比隊1953年對峙海德堡獵犬隊的比賽已經持續了六天時,也許是為了制造懸念,伍德頓了頓。

“所以就在第七天——”

“他們肯定是赢得了那場比賽,對嗎?我是說霍利黑德哈比隊,因為你開頭講過,‘姑娘們同樣能夠打非常漂亮的一仗’,而就像你說的,霍利黑德哈比隊的隊員全部都是威爾士女巫,”我終于找到了說話的機會,非常高興地順着那股飄飄乎乎的輕微眩暈感往下說,“不過你還沒有告訴我他們的隊服是什麼樣的——之前那個蒙特羅斯喜鵲隊的隊袍,黑白相間,上面還有喜鵲圖案——”

“噢,我是——”

“這麼說來霍利黑德哈比隊的隊袍上大概是鷹身女妖?哇——她們的标志真酷,對不對?”我開開心心地一蹦一跳走在他身旁。

“差不多,她們隊袍上印着一隻金色鷹爪——”

“哇!金色的鷹爪!”唔,奇怪的感覺,每一縷思緒仿佛都在腦子裡閃閃發亮着融化開來,那種眩暈感似乎正讓腳下的石頭台階變得軟塌塌的,“伍德,你知道嗎,我覺得金色的鷹爪讓人想到我爸爸的烤雞翅。他經常把雞翅做焦,黑糊糊的一大塊,硬得你根本咬不下去,連迪斯科都不吃他的雞翅——隻有我和亞伯才能烤出又香又脆又金黃的雞翅膀,你說是不是有點像金色的鷹爪?”

“——什麼?”他眉目俊朗的臉看起來困惑又吃驚。

“我是說雞翅膀啊,烤雞翅膀,你沒有吃過嗎?哎,這個不重要——我有沒有說過迪斯科?”

“……好像有……不過——”

“有就對了呀,迪斯科,嗯,迪斯科是我們家的狗,他特别挑食,除了我爸爸偷吃的東西之外幾乎什麼也不愛吃——哎呀,對你說這個好像有點失禮呢——真是對不起——”我覺得整顆腦袋好像都要發光了,因為此刻我前所未有地精神和清醒,“咦,你怎麼停下來了?剛才霍利黑德哈比隊的比賽不會還打到了第八天吧?”

伍德的表情此刻已經非常微妙,他指着我們面前的一張畫像說:“……我是想說,我們到了。”

“可是這裡要怎麼過去——噢——您好,親愛的女士——”我沖畫像上那位穿着粉色長裙的胖夫人甜甜地問候了一句。

“你好,小姑娘。一年級新生?”那位夫人笑眯眯地說,“真有精神。看來又是一個迷路的,嗯?幸虧你們恰巧趕上了宵禁時間——真是好樣的,年輕人,多虧你把我們的新生送回來了。”

伍德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是血人巴羅告訴我的,我隻是順路而已。”

“這位女士說得對,多虧你把我送回來,伍德,不然我就要一個人在那條冷冰冰的走廊上過夜了。”我伸手用力地拍了兩下他的胳膊,本來是想拍肩膀的,但是他太高了,我夠不到,“伍德,我的謝意都包含在這裡面,你能感覺到嗎?啊,不好意思,我想我手上大概還有些粉筆灰,看上去可不太好吃,對不對——”

胖夫人神色古怪地看了看我,挪到離伍德近一點的那邊畫框低聲問:“她是不是有點糊塗了?”

我都聽到了!

“不,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親愛的女士,我現在非常清醒,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我帶着那種腦袋發光的感覺又伸手拍了拍伍德的手臂,“我的清醒程度就跟現在拍你的力道一樣,伍德——”

“等等——你好像——”伍德任我拍打着,皺起眉頭,我突然覺得前額一片冰涼,“梅林!你在發高燒!”

他的手背抵在我的前額上,涼絲絲的。

“明明就是你自己手太冷了,我怎麼可能發燒呢——”

“龍渣!”伍德急急忙忙地對胖夫人說了一句,轉向我,“你趕快進去休息——”

畫像搖搖晃晃地打開了,露出後面的圓形洞口。

“實在不行最好還是去醫療翼看看——”我們爬進去時,那位夫人在背後大聲叮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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