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跟我說,别再去找那面鏡子了。”
哈利坐在餐桌旁揉着眼睛,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和沮喪。
“你昨晚又去那間教室了?我說過要惹上麻煩的吧……”羅恩搖搖頭,“不過,他為什麼會在那裡?”
“我不知道。”哈利一手撐住額頭,眼神浮散在空中,“他好像前兩天晚上就在那兒了……”
“什麼?!鄧布利多知道我們夜遊了?”羅恩哐地放下手裡的南瓜汁,“說什麼了?扣分了嗎?要關禁閉嗎?”
“好了好了,别緊張。”我拍拍他的肩膀,“早上經過沙漏的時候掃了一眼,裡面寶石好像沒怎麼變。而且鄧布利多看起來怎麼也不是那麼刻闆的人,應該不會把我們交給費爾奇的。”
“他一句話也沒提禁閉。”哈利說,“倒是告訴了我那面鏡子叫‘厄裡斯魔鏡’,還說它可以照出人們内心深處最強烈的渴望……”
“哈!”羅恩端杯呷了口南瓜汁,得意地挑了挑眉毛,“我一猜就中。”
“鄧布利多說鏡子今天就要被搬到别的地方去了,叫我别再想着它,如果下次碰巧再看見也要做好心理準備。對了,”哈利擡過頭來,“他還讓我轉告你們倆,與其沉湎于虛幻的夢想,不如更關注現實生活……當然啦,這話也是說給我聽的……”
“沒有多少人會把從裡面看到的幻境當真吧?”羅恩不以為然,“總之,遠離它肯定是對的,真不明白他們當初為什麼把這種東西随便扔在教室裡……”
我捏着刀叉沒說話,突然對眼前的麥片粥和烤腸胃口全失。
赫敏終于在開學前一天回學校了。對我們這些天的經曆,她似乎有全然不同的看法,而且心情複雜——難以置信加上大失所望。
“你瘋了嗎?接連三次夜遊?費爾奇會抓到你的!”她驚恐地抓着哈利的肩膀搖晃,“還被鄧布利多發現了?真不敢相信你們又差點闖禍了——”
“赫敏,等等——我頭有點暈——”哈利試圖掰開她的手指。
“他沒有扣我們的分數,”羅恩安慰道,“最後一點兒事也沒有——”
“萬一是斯内普或者費爾奇怎麼辦!換了其他任何一位教授都會被扣分的!”
“所以幸好是鄧布利多啊。”我撫着赫敏緊繃繃的脊背,“放松放松,雖然違反校規了但好歹沒被關禁閉。”
“……什麼?重點是這個嗎?”赫敏瞪着我,又轉過去怒視羅恩和哈利,“伊萊恩都被你們帶壞了!”
“她本來也不怎麼在乎校規吧……”羅恩嘟囔着背過臉去。
“算了,那關于那件事呢?現在總該有一點線索了吧。尼可·勒梅究竟是什麼人?”赫敏滿懷希望地問,而我們全都低下頭去。
“這個……我們幾乎把能借到的書都翻遍了……”
“花了一整個聖誕假期都沒找到?”她睜大了眼睛,“難道找的區域不對嗎?要不然挑一天晚上去禁·書區看看——”
“什麼?你不是才說夜遊會被費爾奇抓住嗎?”羅恩轉向我和哈利,“放了個假而已,她這是怎麼了?”
但哈利很難再和我們晚上出去亂逛了,他的休息時間已經被壓縮到極限了——不隻是他,每個格蘭芬多隊的隊員都是如此,弗雷德和喬治常常在休息室裡抱怨伍德,說他正變得越來越暴躁焦慮,甚至威脅他們倆,再開玩笑就會被從掃把上踹下來。我偶爾在格蘭芬多長桌上看到伍德,他都是一副緊鎖眉頭的陰郁表情,那雙漂亮的黑眼睛裡閃着瘋狂的光,看起來特别吓人。哈利說他正在督促每個隊員加緊訓練,其中最拼的就是伍德自己。
“他壓力太大了。”羅恩表示完全理解,“想想吧,如果打敗了赫奇帕奇,就意味着我們可以和斯萊特林幹一場——學院杯今年有可能是我們的呢!”
于是除開為魁地奇訓練忙得腳不沾地的哈利,赫敏、羅恩和我把課餘時間都花在了泡圖書館上。有了假期鑽書堆的經驗,我現在淘汰無效資料的效率僅次于赫敏——說是這樣說,但事實上她一個人看書的速度就抵得過我們三個加起來。我總有預感,今年期末的成績排名上,赫敏·格蘭傑絕對是第一個。
“還用說嗎,她當然會是第一名。”納威語氣裡充滿了欽佩,“就連拉文克勞的學生也比不過她。”
“可我們還要擔心會不會因為挂科太多而留級。”我長歎一口氣,趴到桌上,“真是令人痛苦的差距啊……”
“好啦,振作一點。”他用羽毛筆尾端敲敲我的羊皮紙,“起碼草藥學是可以拿O的,有信心吧?”
“其他怎麼辦?魔法史還能靠赫敏的筆記,黑魔法防禦術的筆試部分也能靠背,需要用魔杖的科目我現在一想就頭疼。”我猛地坐直了,“要不我去找弗立維教授惡補一下魔咒吧?或者找斯内普補習一下魔藥——不不不不不!我一定是瘋了才會這麼想!”
“梅林啊——”納威張大了嘴巴,像看一棵長歪了的巴西鐵樹似的看着我,“你肯定是瘋了。”
我們剛走出圖書館,就聽到一聲低低的冷笑。
“啞炮和麻瓜,真是相配的組合。”
馬爾福油光水滑的淡金色腦袋從拐角處轉出來,後面跟着樹墩子似的克拉布和高爾。
“你想幹什麼?”我警惕地望着這三個臉色陰沉的家夥,暗暗準備好下一秒就抓住納威跑開。
拜托,我可不傻,如果他們想使壞施惡咒,我們倆絕對不是馬爾福一夥的對手,打不過總要跑得過才行。
“在練習咒語呢。”他拖着長腔懶洋洋地說,“雖然被你們打攪了……不過出現得算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