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裡斯不以為意:“這跟年齡有什麼關系?剛會走路的小孩都會愛上它的味道……”
“哇,我頭回見到用同一種語言進行徹底無效溝通的。”羅恩說。
我們在肮髒陳舊的酒吧中坐下,赫敏懷疑地打量吧台中央,那裡的牆上挂着一顆模樣兇狠的碩大野豬頭。西裡斯熟稔地同酒吧老闆打招呼,那個灰色胡須的高瘦老人往這邊投來狐疑的一瞥,不久便遞給他一隻盛滿酒液的大罐子。
西裡斯端來那隻罐子,滿臉笑容:“我告訴他,你們全都快成年了。喏,火焰威士忌!”
赫敏明确表示她不想喝,西裡斯又要來了一品脫黃油啤酒。
“青少年喝酒非常不健康,酒精會對大腦産生不可逆轉的傷害——”她盯着我。
我伸向火焰威士忌的手一拐彎,給自己倒了杯黃油啤酒:“好吧,好吧……西裡斯,你說的違反法規的事,該不會就是喝烈酒吧?”
“什麼?當然沒這麼無聊!”他放下杯子,壓低聲音,“聽我說,你們對阿尼瑪格斯有興趣嗎?未登記在冊的阿尼瑪格斯是非法的,所以這件事必須嚴格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怎麼突然要練這個?”我一頭霧水。
“會很好玩的,不是嗎?”他露出調皮的微笑,“把這個優良傳統繼承下去肯定非常有趣……”
他遞過來一隻龍皮袋,看着跟哈利那隻袋子很像。
“要用到的東西都在裡面。”西裡斯眨眨眼,“當年我和詹姆不得不跑到禁林裡去收集材料,真讓人懷念……哦,作為獎勵,你們變形成功之後,我會告訴你們那條從打人柳通往尖叫棚屋的秘道……”
三年級期末太忙,居然忘了這件事!我眼珠一轉,打算回去就寫信問盧平。
“别想了,我告訴他不能洩密。”西裡斯一眼就看穿我在打什麼主意,“好好練習吧。事實上,今天就可以開始了。”
他從袋子裡掏出一隻小木盒,盒蓋彈開,推到我面前。
我舉起葉子細看:“曼德拉草?”
“正确!看來你草藥學不錯。”西裡斯打了個響指,“今晚正好滿月,午夜時分把它放到舌頭底下,三十天後再取出來。注意别咽下去,當然啦,一個簡單的粘貼咒就能解決問題……”
他花了十幾分鐘大緻講解了阿尼瑪格斯練習的整個過程,又斟了杯火焰威士忌,眯着眼睛喝下一口:“注意事項都寫在袋子裡那張羊皮紙上了。其實一點兒也不難,就是最後等暴風雨挺煩人的,誰也不知道雷暴什麼時候來……”
“酷!”我彈了彈黃油啤酒髒兮兮的玻璃杯壁,“希望我的阿尼瑪格斯也像守護神那麼神氣!”
西裡斯對我擡起酒杯:“月亮臉說你的守護神是母獅?确實很酷。”
“我喜歡水獺或者狐狸。”赫敏說,“不過阿尼瑪格斯真這麼簡單嗎?我隻見過你和麥格教授兩個。”
“你聽聽這過程,不複雜吧?”西裡斯說,“我想很多巫師隻是懶得去登記,或者有些自己的考量……哦,它對變形術和魔藥要求比較高,不過别擔心魔藥材料,什麼‘采自七天内不受陽光照射和踩踏之處的露水’都是小事,到時候寫信就好,我會給你們寄一整罐來……”
當天午夜,我們四個把曼德拉草放在舌頭底下,互相給對方施了粘貼咒。但羅恩第二天晚餐時就把葉子拿出來了。
“我受不了吃什麼都一股苦味,烤雞腿變得比克拉布的複方湯劑味道還糟。”他皺着臉說,“以後再試吧。呸呸呸!”
我咽下又酸又苦的布丁,立刻吐出葉子的誘惑力相當強,但想到有可能變成的威風大獅子,又覺得這股味道并非無法忍受。
赫敏和哈利正拼命喝南瓜汁,試圖蓋過那股怪味。
因為吃飯時老皺着眉頭,安吉利娜以為我們在為下個禮拜的球賽而緊張,不停在我和哈利耳邊絮叨知名魁地奇隊的追球手和找球手戰術,試圖讓我們振奮精神。一個星期後,曼德拉草葉片的苦味逐漸減弱,我們終于可以舒展眉頭吃飯了,安吉利娜十分滿意,囑咐我們課餘多研究克魯姆的飛行和防守習慣。
“知己知彼!關于他的資料是最豐富的。”她眼中閃着亮光,讓人不安地想起伍德,“就算他不是找球手也決不能輕敵,昨天我們的陣型應該足夠擋他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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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立維教授對我的進步大為欣喜。
“圖賽爾女士!當然!”他贊許地點頭,“她是很棒的老師,我年輕時就從她的反轉戰術裡學到了很多……說起來,學校裡有些教師的實戰經驗比我更豐富,我一直在考慮,是時候讓你習慣不同風格的訓練方式了……”
我怎麼也沒想到,他隔天會把我領到城堡三樓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辦公室門口。
“……穆迪教授願意教我嗎?”我緊張地盯着那扇門,生怕它突然打開。
“他非常慷慨地答應了!”魔咒學教授露出鼓勵的微笑,“别怕,阿拉斯托的風格确實有些……嗯,大膽,但這樣的實戰對你絕對有益無害……”
老實說,我擔心他會在第一堂課就叫我防禦不可饒恕咒。
“壓力總能促人進步!”弗立維說,顯然也聽見了木頭假腿劃過地面的聲響,“哦,他來了。阿拉斯托!”
首先伸出門縫的是一支魔杖,我努力向後仰,能感到惡咒在那杖尖一觸即發。
“是我,如假包換。”弗立維笑眯眯的,“這是我和校長跟你提過的那個學生……”
穆迪探出頭,瘋狂的藍眼球亂轉一陣,牢牢鎖定在我身上。
“奧爾沃特?”他粗聲粗氣地說,充滿懷疑,“她在我課上可沒顯出什麼了不起的天賦。”
我漲紅了臉。
“也許隻是恰好沒碰上她能發揮長處的咒語。”魔咒學教授還在微笑,“來吧,奧爾沃特小姐,讓他見識一下……”
“她正在心裡罵我呢。”穆迪正常的那隻眼睛看着弗立維,藍眼珠眨也不眨地同我對視,“這種保持懷疑的态度倒是不錯。”
見鬼,那隻魔眼能看穿人心嗎?
“保持警惕!”穆迪突然大吼一聲,就算神經已經在防禦課上練得相當粗壯,我還是吓得險些倒退一步。
“好吧。”穆迪終于拉開門,一瘸一拐地走出辦公室,“就讓見識一下你的厲害,奧爾沃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