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烤鹿肉彈向米哈伊爾,正撞上半路殺出的一面金盤,汁水四濺。
“守門員的肌肉記憶。”安吉利娜放下盤子,給大家施了幾道旋風掃淨。
“好可惜。”我歎氣,“本來還想擊中他的臉呢。”
“在球場上還有機會。” 卓娅安慰,“擊球棍和遊走球打在臉上可比鹿排疼多啦。”
剛用了好幾遍清潔咒的米哈伊爾擡頭:“……我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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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楸幼苗長勢良好,現在每周隻要去溫室一趟,澆水施肥。納威和我對斯普勞特教授許諾的報酬有諸多猜測,我衷心希望它有點價值,好抵過這段時間跟兩面派鬥智鬥勇的精神損耗。
而這些寶貴的機會當然也不能浪費——
“給這株的龍糞堆肥和月癡獸糞便比例是不是要調整一下?”我不動聲色地靠近金發男孩,讓那根假魔杖滑進他的外袍口袋。
“一比五應該沒問題。”他擡頭,透過溫室棚頂的溫和陽光中,淡藍眼珠猶如閃光的寶石,“你為什麼突然湊過來?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可惡,敵方太敏銳了。
“你真該改掉惡意揣測别人的壞習慣。”我立刻拉開距離,“我隻是怕你太專心了聽不清!”
他滿臉懷疑,看了我片刻,低頭繼續給花楸澆水。
接下來該拿無頭帽還是狼牙飛盤?我可以走到花架那邊,從後面投擲飛盤……
“你知道聖誕舞會的事嗎?”他忽然開口。
一句“什麼”險些脫口而出,但要牢記跟兩面派打交道的宗旨:不動聲色,力求全方位碾壓對方。
“當然知道。”我面不改色,借着幾棵西番蓮的掩護,在兜裡摸索,“怎麼了?”
他略有些詫異:“我以為霍格沃茨還沒通知……有什麼想法嗎?利用這個場合搞點惡作劇什麼的。”
這家夥難道察覺到什麼了?
我加快暗中翻找的速度,信口胡謅:“讓斯内普穿晚禮服長裙,跟穆迪一起跳舞。但除非對他們用奪魂咒,否則很難實現。”
金發男孩表情十分精彩,好幾秒後才開口:“……勇氣可嘉。不過我有個傷亡率低一點的方案。”
“說來聽聽。”找到了!我捏住獠牙尖利的扁圓盤,向花架挪動。
“我們可以一起去舞會。”他笑着望過來。
我大驚,險些将飛盤直接丢過去:“開什麼玩笑?!”
“先聽我說完呀。”他俯身放下花灑,柔順金發在太陽底下亮得晃眼,“惡作劇的訣竅就是出其不意,出乎所有人預料才能制造最佳效果。你跟我關系這麼糟糕,一定沒人能想到我們會搭夥去舞會。”
我問自己,為了整蠱大家而增加跟兩面派共處的時間,值得嗎?好像并不。但是——
“有點道理。既然是舞會,我們得一起演習吧?”我揣着滿口袋剛研發出來的整蠱玩具,開始規劃每次見面該給他用哪幾種,才能在聖誕節之前全都試驗一遍。
“你是說練習?這要看你會不會跳舞。”
“哪有人沒事學這種東西?”
花架在幾步之遙。
“那就是不會了。”他微笑,“我可以教你。”
我十分不屑:“你會女步嗎?”
“……不。但我為什麼要會女步?”
我更加不屑,又挪動兩步:“哈,聽你剛才那語氣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連女步都不會,肯定教不好别人。如果我學女步,你一個跳男步的怎麼給我示範?如果我學男步,你一個跳男步的怎麼配合我?”
“……那你想怎麼樣?”
解決方案當然是我充滿智慧的合夥人,惡作劇事業的戰友和同僚——
“卓娅,她肯定教得比你好。”
金發少年沉吟:“她确實會女步……”
就是現在!
我立刻擡高手腕,緊握手心的飛盤嗖地抛出,呼嘯着朝男孩沖去。
他急忙閃身躲過,但飛盤從豌豆架子後又繞回來,迅疾劈開空氣。
“偷襲可恥!”米哈伊爾立刻掏出魔杖,“Protego!”
噗!
陣陣青煙中,他舉着一條橡皮做的黑線鳕魚,整個愣住了。狼牙飛盤掠過花架和樹梢,卷起輕舞的綠色漣漪,閃電般切向他。
我早已溜到溫室入口,滿意地合上大門,把含混不清的喊叫和碰撞聲關在身後,走進暖融融的陽光中。
啊,好一個晴朗無風的惬意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