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把掃帚裡人聲鼎沸。
“……還沒找到别的辦法。”赫敏焦急地快速說,“按目前這個進度,比賽時泡頭咒在下潛深度十米左右就會炸開……”
“别太擔心。”西裡斯一揮手,“我們先看看這裡有沒有能用上的東西……”
他魔杖一抖,周圍的談話聲和人影一下變得模糊,仿佛豎起一道環形的毛玻璃屏障。西裡斯拉開哈利的龍皮小袋,拎着底部往桌上倒。
“……法式雜魚湯裡的食材都沒這些東西亂。”羅恩說。
西裡斯往龍皮袋裡塞的東西确實是大雜燴。
匕首、急救箱(白鮮香精、繃帶、止痛藥、紗布)、貼着各色标簽的小水晶瓶(複方湯劑、速效強心劑、提神劑、補血劑、福靈劑、縮身藥水……)、感冒沖劑、麻瓜貨币、金加隆……甚至還有幾支信号彈。
羅恩拿起貼着“生發靈”标簽的水晶瓶:“放這個進來做什麼?你怕哈利的頭發被火龍燒光嗎?”
“你還往裡頭放了槍支嗎?”赫敏握着一副冷光冽冽的彈夾,震驚得無以複加,“你從哪裡弄來的?!哈利還沒成年,也沒經過槍械訓練!這是非常非常非常危險的——”
“我隻是把能想到的醫療器具都裝上了。”西裡斯輕松地說,從她手裡搶過彈夾,“麻瓜和巫師的好用玩意兒當然都不能少……”
“這又是什麼?”我指着一隻格格不入的破台球,伸手要拿起來。
“别碰。”哈利握住我的手,又立刻放開。
“上面有個門鑰匙咒,隻能用一次。”西裡斯解釋,變出一隻木盒,小心地扣住台球,“我忘了把它單獨裝起來……總之,這個門鑰匙通向一處安全屋,我不認為你會用到,但有備無患嘛……”
“門鑰匙不是都需要固定時間才能啟動嗎?”赫敏問。
“噢,私人用途的門鑰匙可以根據需要自行調整魔法的作用時間。”西裡斯說,魔杖一揮,滿桌雜物嗖嗖飛進敞開的龍皮口袋中,“沒什麼能在水底派上用場的,不過還有時間,哈利,别擔心……”
魔杖一抖,毛玻璃似的屏障轉瞬消失,嘈雜人聲又湧進耳朵。
“咦,那是盧多·巴格曼嗎?”羅恩望向角落,“他怎麼跟妖精們在一起?”
“是他。”西裡斯蹙眉,“這家夥最近行蹤有點可疑……”
巴格曼和愛爾蘭小矮妖們坐在昏暗的角落裡,似乎剛結束一場争吵。妖精們闆着臉,抱緊雙臂,雙方看起來都非常生氣。
“哦不,他看過來了。”哈利歎息,“不知道為什麼,他老是想找我單獨聊比賽的事……”
巴格曼眼睛一亮,正要擠過人群,但一看到西裡斯就退縮了,隻遙遙朝我們點點頭,就走向酒館大門離開了。妖精們蜂擁而上,緊跟不放,造成了門口擁堵。
“真奇怪。”羅恩表情困惑,“他怎麼會跟妖精們結下梁子呢?”
“部裡最近一團亂,他這樣隻會給所有人都添麻煩。”西裡斯搖頭,“你們記得暑假的時候我說老巴蒂·克勞奇身體不太好嗎?他前段時間一直在家休養,但似乎精神已經完全錯亂了,現在甚至有消息說他失蹤了……”
“不對呀。”赫敏說,“哈利前陣子還在地圖上看見他了呢,活點地圖上顯示克勞奇在穆迪的辦公室裡。”
“部裡的消息總是這樣,真真假假,沒人說得準。”西裡斯聳肩,“喬金斯在阿爾巴尼亞附近失蹤已經有段時間了,這個節骨眼上,魔法部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更多流言,所以封鎖了消息,但那個斯基特在到處打探,誰知道她又會寫出什麼誇大其詞的文章……”
“呃,西裡斯?”羅恩遲疑着說。
“怎麼了?”英俊的黑發男人轉頭,忽然不說話了。
一襲明黃色長袍的斯基特站在他面前,笑容燦爛,活像一條香蕉。
“我好像聽見了一些對我文章的有趣見解,布萊克。”她滿臉堆笑,從亮晶晶的手包裡抓出羽毛筆,“你與魔法部的聯系依舊緊密嗎?哪怕在他們做出針對你的錯誤判決,導緻了十二年的牢獄之災之後?”
“無可奉告,斯基特。”西裡斯勾起嘴角,轉向我們,“走吧,這裡太吵了……”
但哈利瞪着斯基特,眼裡噴出怒火。
“為什麼要那樣對海格?”他沉聲問,“他一點也不危險!但你把他描述成血統肮髒的怪物,你應該為那些惡心的文章道歉——”
斯基特的笑容紋絲不動。
“你對他抱有特殊的依戀嗎,哈利?考慮到你悲慘的童年,在你父母缺位的人生中。海格是不是扮演了類似父親的角色?哦,不好意思,布萊克,但你知道,哈利在你之前就認識了海格,你們都扮演了慈父的角色,不知道你對此有何感受——”
“夠了!”赫敏砰地把酒杯砸到桌上,站起來怒視她,“你簡直是新聞界的恥辱,斯基特!你真可悲,罔顧事實真相,隻懂得以毀掉無辜普通人的生活為樂,像吸血鬼一樣從采訪對象身上榨取價值——”
酒館中鴉雀無聲。
剛才赫敏摔杯子濺出的黃油啤酒順着桌沿,滴答滴答往下淌。
斯基特燦爛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小丫頭。自诩正義的蠢人已經夠多了。”她冷冰冰地說。
“我們走。”赫敏拽過我的胳膊,推了哈利一把。
“你最好别去招惹她們。”經過斯基特身邊時,西裡斯低聲說,“你不想知道惹怒布萊克的後果吧,麗塔?”
直到我們回學校,赫敏依舊氣得渾身發抖。我們跟在她身後,不敢說一句話,努力趕上她飛快的步子。
“‘自诩正義的蠢人’?她怎麼敢!”赫敏狂怒地說,“她會付出代價的——”
砰砰!
赫敏用力拍打海格小屋的門:“我知道你在裡面!開門!”
幾分鐘後,淚光閃閃的海格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