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跑六圈,比别人多兩圈。讓你長長記性,下次上體育課一定要提前五分鐘到。”
這位被尊稱為“閻王”的教練,其嚴厲程度可謂實至名歸。
閻厲并未因其是新轉學的學生而有所寬貸,相反,他對沈知意的要求比其他人都更為苛刻。
“好的。”沈知意和宋溪歸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走吧,走吧。别忘了還有集體熱身的三圈。”閻厲揮手示意她們離開,并對下一個學員說:“請你告訴我,你的問題在哪裡。”
經曆了閻厲的嚴格考核後,宋溪歸抹去額頭上因緊張而沁出的細密汗珠,深呼吸一口,轉向沈知意,眼中充滿歉意。“對不起,害得你也受了罰,還要多跑兩圈。都是因為我出了個壞主意。”
“沒關系,至少這次經曆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上體育課必須提前五分鐘到達操場。”沈知意微微屈膝,一邊慢跑一邊回答道。
雖然已經是下午三點鐘,陽光不再像正午那樣強烈,但經過一天的烘烤,塑料跑道的溫度仍然讓人無法忽視。
兩人喘息不止地跑了四圈後,鞋底似乎融化了一般,仿佛赤腳奔跑一般。
宋溪歸自認為早已習慣了這種懲罰,但對于第一次遭受此待遇的沈知意而言,無疑是一次全新的挑戰。
她轉身望向落後五十米的沈知意,停下了腳步等待她的到來。
最終,兩人攜手完成了剩下的六圈,并相互扶持着走向樹蔭下的看台。
餘提子早已在樹蔭下與其他同學聊天,見她們疲憊不堪的樣子,立即起身迎接,一起将沈知意扶到座位上。
沈知意感到頭暈目眩,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模糊不清。
就在她感覺自己即将昏倒之際,終于抵達了樹蔭下的看台。
宋溪歸小心翼翼地扶她坐下,靜候片刻後,眩暈感才慢慢消失,但她仍舊眼花缭亂,甚至出現了惡心的症狀。
“你們倆去哪兒了?是不是又被罰跑了?”
宋溪歸累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隻能點頭以示肯定。
“多少圈?”餘提子望着兩位疲憊的身影,心中不免升起一絲疑慮,“難道是十二圈?”
“沒有那麼多,總共也就九圈。”宋溪歸雙手撐于背後,擡頭仰望藍天,“我跑了六圈,沈知意則是九圈。”
餘提子盤起雙腿,側身問道:“為什麼沈知意需要額外跑三圈呢?”
沈知意稍顯好轉,搖了搖頭,努力抑制内心的惡心感。“老師說我剛轉來,需要記住教訓。”
餘提子聳了聳肩,輕笑道:“看來‘閻王’這個稱号并非浪得虛名,遇到這樣的老師也隻能默默承受了。”
“你還好嗎?”宋溪歸俯身輕拍沈知意的背部,“如果實在難受,我可以陪你去醫務室。”
“不必了,我稍微休息一會兒就會好起來。”沈知意擺了擺手,婉言謝絕了宋溪歸的好意。
她彎下腰,盡量縮小自己的身形以減輕不适。
“好吧,如果你感覺還是很不舒服,請務必告訴我們,我們會帶你去醫務室的。”餘提子靠近沈知意耳邊輕聲提醒,“順便告訴你一個小秘密——你的阻隔貼已經翹起來了,記得處理一下。信息素有點洩露了,檸檬海鹽的味道很濃。”
也許是由于大量出汗的原因,阻隔貼失去了黏性。
沈知意伸手觸摸後頸部的阻隔貼,熟練地将其撕下。随後,在口袋裡翻找了幾張面巾紙,擦拭汗水後準備更換新的阻隔貼。
然而,她發現口袋裡的備用貼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
“你們身上有沒有帶阻隔貼?”沈知意輕聲詢問道。
“我忘記帶了,而且我是Omega,我的阻隔貼對你可能并不适用。”餘提子撓了撓頭,“不過不用擔心,等到下課後再換應該沒問題吧?你怎麼樣了?”
“你還好嗎?沈知意?你臉色怎麼這麼差?”宋溪歸支着身體關切地問道。
“我還是有些頭暈,可能是因為太久沒有運動的緣故,也有可能是低血糖發作。”沈知意擺擺手,表示自己狀态不佳。
“我來看看是否有帶巧克力。”宋溪歸摸索着口袋,試圖從中找到些什麼。然而,她費了好大的勁才拿出幾顆硬糖。
這些糖還是生物課時分發的。
她遞給了餘提子一顆,并為自己剝開了一顆,同時也為沈知意剝開了一顆。
她将糖送到了沈知意毫無血色的唇邊,“你很大可能是低血糖了,吃顆糖也許會有所幫助。”
沈知意微微睜開眼睛,擡起頭接過糖并含入口中。片刻之後,她突然挺直身軀問道:“為什麼這顆糖的味道變了?”
宋溪歸嚼着糖粒,歪着腦袋反問道:“之前?”
“就是你上課時給我的那顆。”沈知意指着自己鼓起的腮幫子,“這顆的味道和之前的完全不同。”
“你真的吃了?我還以為你沒吃呢。”宋溪歸再次為自己剝開一顆糖,“味道不同嗎?”
“确實如此。”沈知意點了點頭,彎了彎眼睛回想了起來,在臉頰上形成了兩個淺淺的梨渦,“之前的那顆有着類似于青提茉莉的味道。”
沈知意的笑容此時宛如一隻偷吃松果的小松鼠,令人心生喜愛。
宋溪歸回憶起在寵物店看到的那隻倉鼠囤積食物的情景,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
餘提子還在與沈知意讨論青提茉莉口味的包裝樣式時,聽到頭頂傳來一陣輕笑聲。
“松球,你在笑什麼呢?”餘提子含着糖含糊不清地問道。
“沒什麼特别的,隻是想起了寵物店裡那隻可愛的小倉鼠而已。”宋溪歸笑着搖了搖頭,并轉向沈知意問道,“你手中的這顆是什麼味道的?”
“是一種酸甜的柑橘味。”沈知意拍了拍餘提子,“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