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學，雲舒發現送她的司機已經換了個人。

這個祁聿修還真是雷霆手段。

距離高考的時間隻剩下不到三個月了，北城國際高中的教學強度比起以前，足足難上好幾倍。雲舒學的雖然吃力，但勝在基礎不錯，很快也就适應過來了。

考上一個好大學，是媽媽對她最大的期望，她一定不能辜負！

……

結束了一天忙碌的學習，雲舒乖乖坐上了回家的車，這次可沒敢再亂跑。

"咚咚咚——"

雲舒剛換下校服，就聽到一陣輕柔的敲門聲。她拉開房門，李管家恭敬地站在門外："小姐，老爺請您去書房喝下午茶。"

書房的門半掩着，飄出縷縷茶香。雲舒輕輕叩門，裡面立刻傳來沈懷遠溫和的聲音："雲舒嗎？進來吧。"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滿整個書房，沈懷遠正坐在茶幾旁，面前擺着精緻的茶點和兩杯冒着熱氣的茶。他今天穿着淺灰色的家居服，看起來比平日親切許多。

"來，坐。"他笑着招手，"嘗嘗這茶，是你母親最喜歡的春茶。"

雲舒微微一怔，緩步走到他對面坐下。茶杯是細膩的白瓷，邊緣描着金邊，觸手溫潤。

"在學校還習慣嗎？"沈懷遠推過一碟司康餅，"我特意讓廚房做了你喜歡的藍莓醬。"

早飯時她多吃了幾口藍莓醬，沒想到他竟然注意到了。

"謝謝爸爸，都挺好的。"雲舒小心地抿了一口茶，茶香醇厚，帶着淡淡的果香。

沈懷遠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你和你母親真像，尤其是喝茶時微微皺眉的樣子。"他歎了口氣，"她以前總說這茶太濃，要加兩片檸檬..."

雲舒握杯的手輕輕一顫。這是沈懷遠第一次主動提起母親。

"對了，"沈懷遠突然話鋒一轉，"昨晚的事，聿修已經告訴我了。商場上的事比較複雜，爸爸就不跟你多作解釋了，不過我已經告訴聿修，以後這些事都去外面解決，别吓到你了。"

雲舒的指尖瞬間冰涼，幸好她早有心理準備，放下茶杯，聲音平穩，"我知道了，爸爸。以後我會注意按時回家的。"

沈懷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鏡片後的目光深不可測："那就好。這宅子年頭久了，總有些奇怪的聲響，晚上盡量早點回來。"

他起身走到窗前，背對着雲舒："我和你蘇姨是商業聯姻，沒有感情。婚後我遇到了你母親，是她讓我體驗到了愛情是什麼滋味。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找你們母女倆，沒想到天意弄人，還是晚了一步……"

雲舒緊盯着他的背影："媽媽當初為什麼突然離開北城？"

沈懷遠轉過身，眼角泛紅："那時候你蘇姨發現了我們的事，鬧得很難看。為了保全沈家的顔面，我不得不……讓你母親暫時離開。"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茶杯邊緣："我本想等風波平息後就把你們接回來，沒想到你母親性子那麼烈，帶着你一去就是十七年……"

"老爺，"李管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林董事長到了。"

“讓他稍等。”

沈懷遠調整了一下情緒，從抽屜取出一個天鵝絨首飾盒："下周六是你十八歲的生日，這是爸爸送你的生日禮物。”

盒子裡是一條藍寶石項鍊，主石如淚滴般晶瑩剔透。

雲舒心頭一震，他居然還記得自己的生日？

“到時家裡會辦個晚宴，正式把你介紹給大家。晚宴上就戴這個吧，你母親當年最喜歡的項鍊。"

雲舒接過項鍊，藍寶石觸手冰涼。

雲舒剛要伸手，沈懷遠卻合上了盒子："到時我想親自為你戴上，就像……當年為你母親戴上的那樣。"

她注意到沈懷遠眼角泛着水光，那雙總是銳利的眼睛此刻盈滿溫情。

"去吧，好好準備晚宴。"沈懷遠調整了一下情緒，聲音更輕柔了些，"聿修會全程陪着你，不用擔心。"

走出書房，雲舒的心緒久久不能平靜。沈懷遠的表現太過自然，那些關于母親的回憶，眼角的淚光，都不似作僞。

難道如沈懷遠所說，母親當年離開北城真的隻是因為蘇韻之的原因？

不！

雲舒忽然想起，在離開北城之前，母親曾在日記中寫過這麼一句話。

“懷遠欺騙了我，他已有妻女，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我想離開這裡，逃到一個沒有任何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可是卻被懷遠囚禁在這座房子裡，哪裡也去不了……我時常想要一死了之，可摸着肚子裡隻有三個月大的小生命，還是狠不下心來……寶寶，媽媽到底應該怎麼辦……”

這與沈懷遠口中主動将母親送走的說法，完全不一樣。

沈懷遠到底隐瞞了什麼？

雲舒陷入了沉思。

轉角處，祁聿修正倚窗而立。見她走來，他直起身子，朝她伸出了一隻手，"走吧。"

雲舒一愣，“去哪？”

“小公主參加晚宴，怎麼能沒有漂亮的公主裙呢？走，哥哥帶你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