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網上查的。”祁聿修取出一張暖貼,小心翼翼地貼在她睡裙外,溫度透過布料傳遞到皮膚上,讓她不自覺地放松了緊繃的身體。
以前,母親也是這樣為她緩解生理痛的……
"還疼嗎?"他低聲問,眉宇間的關切讓雲舒心頭一顫。
"好多了,謝謝哥哥。"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卻在祁聿修伸手為她整理碎發時下意識地偏了偏頭。
祁聿修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瞬,“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客氣?”
“沒有啊,”雲舒眨眨眼,強壓下心頭異樣的情緒,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隻是沒想到祁大總裁也會洗手作羹湯呦!”
祁聿修低笑一聲,突然俯身湊近:"你不知道的事還多着呢。"他的呼吸拂過她耳畔,"比如..."
"比如什麼?"雲舒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比如我其實很讨厭姜味,"他直起身,眼中帶着狡黠的笑意,"但為了某個不聽話的小姑娘,可以忍一忍。"
雲舒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慌忙低頭喝了一口姜茶掩飾失态,卻被嗆得咳嗽起來。祁聿修連忙接過碗,輕拍她的後背。
"慢點,"他的聲音帶着無奈的笑意,"沒人跟你搶。"
雲舒擡頭瞪他,卻在四目相對的瞬間愣住了。祁聿修的眼神太過溫柔,像是盛滿了整個夜空的星光,讓她忍不住一再沉溺其中。
這樣的溫柔太危險,像裹着蜜糖的毒藥。雲舒垂下眼睫,掩飾内心的動搖。她想起那個被鎖起來的文件櫃,想起"蘇城醫院"的文件夾,想起母親被篡改的死亡證明。這一切都在提醒她不要沉溺于虛假的溫情。
……
連家老宅燈火通明,庭院裡停滿了各式豪車。雲舒跟在沈懷遠身後,踏入這座充滿古典韻味的宅邸。
她今晚選了一條香槟色魚尾晚禮裙,上身是綴滿碎鑽的抹胸設計,腰部以柔美的褶皺收緊,勾勒出盈盈曲線。薄紗層疊間,行走時拖尾如月光流淌。
祁聿修站在她身側,西裝筆挺,領帶一絲不苟地系着。他微微低頭,聲音隻有她能聽見,"今天很美。"
雲舒垂眸避開他的目光,指尖無意識地撫過裙擺。這是她第一次參加北城上流社會的正式宴會,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周圍投來的或好奇或輕蔑的目光仍讓她如芒在背。
"那就是沈家新認回來的二小姐?"
"聽說是私生女......"
"長得倒是挺像她母親......"
竊竊私語如影随形。雲舒挺直脊背,嘴角挂着得體的微笑,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飄向祁聿修。他察覺到她的不安,不動聲色地向前半步,擋住了大部分探究的目光。
"别怕。"他借着遞香槟的動作,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背,"有我在。"
這簡單的三個字,讓雲舒的心莫名安定下來。
宴會廳中央,連老太太端坐在主位上,銀發盤得一絲不苟,翡翠耳墜在燈光下泛着溫潤的光澤。她身旁站着一位年輕女子,一襲白色長裙,氣質高雅如蘭。
"那是連思宜。"祁聿修低聲介紹,"連家大小姐,剛從劍橋留學回來。"
雲舒的目光落在連思宜身上。她正微笑着與賓客交談,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閨秀的風範,與周圍那些濃妝豔抹的名媛形成鮮明對比。
"這北城裡的名媛小姐,你是不是都認識呀?"雲舒調侃道,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弧度。
祁聿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的笑意:"你這可真是冤枉我了,她跟昭甯關系不錯,以前來過幾次沈家而已。"
雲舒抿了口香槟,掩飾眼中的情緒。
宴會正式開始,連向文攜家人登台緻辭。他身材高大,眉宇間與連思宜有七分相似,舉手投足間透着不怒自威的氣勢。
"感謝各位莅臨家母七十大壽。"他的聲音渾厚有力,"今天還有一件喜事要宣布——小女思宜順利完成學業歸國,即将加入連氏集團。"
掌聲雷動。連思宜優雅地行了一禮,在衆人的期待中走向角落裡的三角鋼琴。
"思宜準備了一首曲子,獻給奶奶,也獻給在座的各位。"連向文眼中滿是驕傲。
琴聲響起,是一首極難的肖邦練習曲。連思宜的手指在琴鍵上飛舞,音符如珠玉般傾瀉而出。雲舒不由屏住呼吸——這水平,絕對是專業級的。
曲畢,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連思宜起身緻謝,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祁聿修,停留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