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就這樣吧。”方一策擡腿圈上他的腰。

謝家淇順着他的力道往下趴，“你喜歡這個姿勢？”

方一策指尖輕輕劃過他的眉眼和鼻尖，“我想看着你的臉做。”

“你喜歡？”

“不錯。”

“我的榮幸。”謝家淇眸色更深。

方一策笑着摟他更緊。

謝家淇似乎不愛說什麼葷話，每次都隻是一邊扣着他的後腰用力給予，一邊細細碎碎地呢喃那句半真半假的“喜歡”。

這些話鑽進方一策的耳朵，讓他越來越醉了。

他下意識地随着身上人的動作不住搖晃，從喉嚨裡發出極盡銷魂的呻吟，放任自己墜入這另一場激情又纏綿的夢裡。

夢是要做的，可夢也會醒。

方一策聽着手機鬧鐘醒來時，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被子被掀開一角，枕頭上還有一個淺淺的凹陷。床單有些亂，暗示着昨晚的溫存。

但房内很靜，靜得隻有他一個人的淺淺呼吸聲。

甚至他的發圈還被好好地擺在床頭櫃上，旁邊貼着一張便利貼：有事要先走，這個還給方方。

……還？

還？！

他沒說可以走，謝家淇就敢走？

有什麼事能比他的事更重要？

昨晚不是還哔哔叭叭了半宿喜歡？

之前還說他吃完就溜，現在自己不也這樣？

男人？這就是男人？

方一策坐在床上深呼吸了五分鐘。

一打開手機，他又開始深呼吸。

謝奇怪：我得早點回去排練。

謝奇怪：咖啡給你買了，在前台。

謝奇怪：方方别生氣，嗚嗚。

……嗚嗚什麼嗚嗚！以為裝可愛就能解決？

排什麼練？不能等他醒了再說？有這麼急？

不生氣，肯定不生氣。

誰會生氣呢？

方方：嗯。

方方：我也回去了。

方一策平靜地穿衣服，刷牙，紮頭發。

嘣。

方一策看着手裡被扯斷的發圈：“……”

幸好這發圈是個獨苗，它最終還是沒有魂歸垃圾桶，苟延殘喘地被它主人硬繞了個小團子在腦後，松松垮垮。

小團子就這麼要掉不掉地晃了一路，終于成功回到工作室的打卡機前。

可今天的打卡機看起來比平時更不給面子，三分鐘過去也沒憋出來一個屁。

很好，流年不利。

方一策一邊嘬咖啡，一邊無言看着打卡機屏幕上的自己。

“小方啊……”

“什麼事。”方一策偏頭。

前台後退了半步。

方一策默默轉回去瞪打卡機。

“小方，”前台最終還是有些湊了過來，“你怎麼了？”

“沒事。”

“真的沒事？”

“沒……”

“你管他有沒有事。”林昱的聲音插了進來，語氣卻是和這大早上截然相反的喜慶，“請你們吃早餐。”

前台接過他遞來的手抓餅，“老闆，有什麼喜事？”

“不告訴你。”林昱樂滋滋地晃腦袋。

方一策左手握咖啡右手拿手抓餅，還在看打卡機。

“小方。”林昱看見他的臉色，頓時語重心長。

方一策不理他。

“告訴你一件事。”

方一策瞥了他一眼。

“打卡機還沒聯網。”

“……”

“靠！我忘記了！”前台幹笑着跑過來，再更幹笑地把網線插上，“昨天下午重置了一下數據，呵呵呵……”

方一策還在冷凍狀态。

接待台上的時鐘叮咚叮咚。

九點。

方一策抽了抽嘴角。

打卡機：“打卡成功。”

方一策：“……”

林昱憋着笑過來拍他的肩，“沒事，想哭就哭出來。”

“……”方一策捏癟了喝空的咖啡杯。

林昱樂滋滋走開。

“老闆，等一下。”前台忽然攔他。

林昱回頭，“怎麼了？”

前台指了指他的手腕，露出不懷好意的笑，“新手表？”

“哎呀，被你發現了。”林昱笑得極為嘚瑟。他手腕上戴着個薄荷色表盤的手表，和銀色指針搭配起來十分清新時尚。

前台捂着嘴笑，“禮物？”

林昱簡直要把圓眼笑成一條線，開始若無旁人地冒出名為幸福的泡泡。

方一策倒覺得這手抓餅越吃越酸。

不就是禮物！不就是……

哎。

等方一策的餅吃完，林昱的恩愛也剛好秀完。

林昱進老闆辦公室關門的那一刹那，忽然有個人一腳擠了進來。

來人比他高将近半個頭，雖然腦袋後亂糟糟的小團子有點可愛，但冷不丁這麼出現，還是十分有威壓。

林昱抽着嘴角後退半步，“别這個表情……不算你遲到哈……”

方一策微微搖頭，再逼近。

林昱後背已經頂到牆上，再無路可退。他咽了口口水，“小方，有話我們好好……”

咚！

方一策一掌拍在他腦側。

壁咚？還是謀殺未遂？

林昱又咽了口口水。

“昱哥。”

“……啊？”救命救命救命。

“手表挺漂亮啊。”方一策挑眉。

“是、是？”别殺我别殺我别殺我。

“陸哥送的？”

“應、應該？”嗚嗚嗚嗚。

“昱哥。”

“你、你說……”

方一策勾了勾嘴角，“别怕，問你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