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報恩是拔自己的羽毛，你報恩是直接往自己身上捅刀子！”
“滿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救過我一次，所以無論他想……”
悠揚的手機鈴聲響起。
謝家淇瞬間變臉似的笑容跳上眉梢，“方方。”
“什麼事？”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促，也有些虛弱。謝家淇不由得愣了愣，“你還好嗎？”
剛為了給謝家淇看戲，方一策強迫自己上了陸修遠的車，再怎麼好也好不到哪去。車剛開出半個路口，他就逃回了陸地。
目送陸修遠的車離開，他才撥了這通電話。現在他隻能在路邊長椅上坐着，回答謝家淇剛才的問題，“沒事，你找我有事？”
謝家淇聽起來有些猶豫，“想問問你忙不忙。”
方一策擡眸看了眼，“在加班，有什麼……”
一聲鳴笛蓋過了他最後幾個字。
“……加班？”
“是啊。”
謝家淇陷入沉默。
“要見面嗎？”方一策忽然道。
“嗯？”
方一策輕笑一聲，“你沒空就……”
“我有空！什麼時候……你拍我幹什麼！”
謝家淇後半句壓低了聲音，顯然在對另一個人說話。很快他又回來，“什麼時候見？”
方一策笑意更深，“你想什麼時候？”
“待會？”
“待會不行。”
“什麼時候可以？”謝家淇語氣委屈。
“明天吧。”
“好！就明天……你别動我！”謝家淇又壓低了些聲音，“你老拍我幹什麼？”
那頭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明天老闆請客，你搞什麼？”
“誰管他請不請。”
“你發什麼瘋？”
他倆聲音不算太小，全都通過聽筒精準地傳到了方一策耳朵裡。方一策眉眼彎彎，卻語氣平淡，“你明天有安排？”
“沒有！”謝家淇态度堅決。
“沒事，如果你忙……”
“不忙！”謝家淇态度十分堅決。
方一策失笑，“你想去哪？”
“可以讓我選？”
“偶爾也可以讓你選。”
謝家淇輕笑幾聲，“謝謝方方。”
“所以哪？”
“老地方。”
“又那？”方一策揚起嘴角。
“嗯，你來嗎？”
“考慮考慮。”
謝家淇語氣溫和，“好，我會等你。”
方一策被這句哄得心情不錯，又陪他聊了一會才挂斷電話。
放下手機後，他臉上那副笑容盡斂，緩緩擡頭看向停在眼前的車輛。
*
第二天的工作不多，方一策快速完成，提着包潇灑下班。
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到酒吧的時候，離和謝家淇約好的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
他照常在吧台旁随便找了個位置，點了一小瓶朗姆酒，就一個人坐在吧椅上自斟自飲。
他喝得很急，眼尾和臉頰上都染了一層淡淡绯紅，醉醺醺的樣子讓人蠢蠢欲動。
不過方一策在這店裡出了名的眼光高，大部分人還是望而卻步，不敢輕易靠近。
但也隻是大部分人，偏偏有個不死心的。
旁邊這黑襯衫男人一坐下，方一策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手掌骨節分明，下颌線利落流暢，鼻梁也還算高挺，至于眼睛……大小眼不算什麼問題，可為什麼能大小得這麼明顯！
别再側躺玩手機了！
方一策理都不想理，默默又給自己倒了半杯。
黑襯衫倒是自來熟得很，拿起那瓶朗姆酒就往自己杯子裡倒，“常來？”
靠，知道這多少錢嗎？明搶？
方一策冷着臉捏住瓶身，“關你屁……”
瓶身反光，上頭映着的店門悄然開啟。
方一策忽然松手，改托腮看着他，“沒有，第一次來。”
黑襯衫眼睛亮了亮，推着杯子挪到他手邊，“第一次來啊，那我得……”
咚！
一隻手拍到桌上，橫亘在兩人中間。
黑襯衫愣了愣，“你誰？”
來人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蒼蠅，“滾。”
黑襯衫頓時變了臉色，“你什麼态度？”
“我讓你滾。”
“你他媽的……”
咚咚。
方一策用杯子敲了敲桌面。
兩人都看過來。
方一策對上來人的目光，“滾。”
“聽見沒！快滾！”黑襯衫來勁了。
“我說的是你。”方一策又看向黑襯衫，卻直接扯下來人的衣領，在他唇上吻了一記，“他是我……”
話沒說完，方一策又被人扯了回去。
焦躁而又熱烈的親吻瞬間排山倒海而來。但對方似乎有些猶豫，牙齒輕輕碰撞幾回，最後還是隻用柔軟的舌尖掃過他的上颚，引起他的絲絲顫栗。
等唇舌終于分開，方一策看向對方，似笑非笑道：“謝家淇，誰準你親我了？”
謝家淇在磨牙，“我管你準不準。”
“是？”
“是。”
方一策不再接話，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眼神本就撩人，此時更像是染上一層霧氣，每下眨眼都在試探謝家淇的理智邊緣。
對峙片刻，謝家淇還是敗下陣來。他耷拉着眉毛委委屈屈，“我就來晚兩分鐘。”你身邊就多了個别人。
方一策挑眉，“兩分鐘？”
“……三分鐘？”
“五分鐘，謝家淇。”
黑襯衫早就灰溜溜地走開，謝家淇心安理得地坐到那個空位上，隻是表情十足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對不起，方方。”
“沒事。”方一策拿了個新的空杯子過來，往裡咕嘟咕嘟倒酒。
謝家淇在觀察他的臉色，“方方？”
“嗯？”方一策把酒杯推到他面前。
“沒生氣？”
“沒有。”
“那就好……咦，你戴了手鍊？”謝家淇低頭看着他的手。
他平時不戴飾品，但此時手上正戴着一條玫瑰色的手鍊，由一個又一個的鍊環相扣而成，精巧又漂亮。他皮膚也白，十分相襯。
“好看嗎？”
“好看。”謝家淇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新買的？”
方一策微微一笑，“不是，别人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