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淇直接打斷她，“待會！”
“好。”房門被緩緩關上。
房門一關，方一策的手就馬上掐了過來，“你沒鎖門？！”
謝家淇自知理虧，隻好讨乖裝委屈，“忘了。”
方一策氣沖沖地起身，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謝家淇賠着笑幫他一起弄，“方方别生氣。”
方一策還是不理他。
“等一下。”謝家淇看着他這表情，忽然靈機一動，“我有個主意。”
“……你想幹什麼？”
“霸王硬上弓。”
“……”
方一策聽了他那馊主意，幹脆馊上加馊，兩個人又幹脆耗了足足半個多小時才出去。
謝家淇推開另一間包房門時，異常嘹亮的歌聲瞬間飛來，經過肌膚時，激起層層雞皮疙瘩。
“靠。”他忍不住用牙縫裡擠出來一句，“這比謝家豪唱得還難聽。”
方一策努力壓住嘴角笑意，跟着他走進房内。
沙發上金盛擁着幾個女郎在座，他沒看過來，方一策也沒什麼興趣。掃了兩眼，他就直接看向那團聚在一起唱歌跳舞的人。
全是生面孔，唯獨人群中央那個人，有些眼熟。
方一策多看了兩眼，臉色一變。
他拉了下謝家淇的衣角，扭頭就要往外走。
謝家淇會意，立即扯住他手腕，大喊出聲，“你要去哪？！”
方一策瞪他，眼底寒冷，“關你什麼事？”
“怎麼又吵起來了？”金盛笑着過來打圓場，“剛才不還好好的？”
“你有病吧？誰和他好好的？”謝家淇橫他一眼。
金盛搭上他的肩，“你們剛才不是在房裡……”
“别提了！”謝家淇一揮手打斷他的話，擡腿往裡走，“真他媽惡心！”
方一策跟上來，“我惡心？你沒硬？”
謝家淇立即轉身，“嘴巴放幹淨點！”
“謝家豪！”金盛走到他面前，臉上全然沒有剛才那和藹的笑意，“孫少也在，你注意點！”
他聲音壓得很低，砂紙般地刮在謝家淇耳邊。他又起了陣雞皮疙瘩，冷哼一聲，“知道了。”
“你們聊吧，我還有事。”方一策轉身就走。
金盛看着他真就摔門走人，頓時臉色更冷，“謝家豪，管好你的人。”
謝家淇翻了個白眼，“我他媽又……”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謝家淇看了眼來電顯示，一邊按下接聽，一邊推門來到走廊。他壓低了些聲音，“怎麼了？”剛才商量好了套一會話再走。
“那個人我認識。”
“誰？”謝家淇推開另一間包房的門，看向正坐在房内的人。
方一策挂斷電話，快速迎上來，“那個孫少。”
謝家淇面露微訝，“你怎麼認識他？”
“以前的客戶。”
“……你們工作室客戶層這麼廣？”
“很久以前的，具體叫什麼我不記得了，我得問一下。”
“就算是以前客戶也不用這麼緊張吧？”謝家淇臉色微妙，“你和他什麼關系？”
“……”方一策沒好氣地給了他一掌，“你又想哪去了？！”
謝家淇不服，“那你緊張什麼！”
“他爸是個什麼處長。”方一策一邊念叨一邊掏手機，“我可能知道我爸那賬本的受賄方是誰了。”
謝家淇聽着他打電話，臉色沉了幾分。
如果真如他所說，賬本的受賄方是政府官員，且現在還和金盛有緊密聯系，那麼他手頭的資源，恐怕都和這個官員脫不了幹系。佳和、外部建築公司、還有開發中的雲僑城……金盛究竟想從那塊地裡獲得什麼？
再者，金盛哪來這麼大的威力？官員又能給他提供什麼？相互利用的關系絕對不長久，長久的隻有……一條船上的合作關系。
又有鈴聲響起，這次是謝家淇的手機。
他看了眼上面的來電顯示，皺着眉按下接聽，“什麼事？”
“過來一趟，急事。”
“好。”
兩個人都不廢話，他挂了電話就急匆匆地就拉着方一策往外走。
方一策還在聊，用眼神詢問他。
謝家淇微微搖頭，“不知道，謝雲容說急事。”
方一策點頭，不再詢問。
兩人很急地出門，很急地上車，很急地踩油門。
然後堵在了A市路況最差的那條環城高架——二環中間。
“你上二環幹什麼？！”謝雲容幾乎要化身炸藥，時刻準備着順着通話電波過來和他同歸于盡。
謝家淇也很無奈，“我哪知道今天這麼堵？”
方一策看了眼導航，“前面追尾了。”
“你聽見了，我真沒辦法。”謝家淇歎氣，“你直說什麼事吧。”
謝雲容語氣有些僵硬，“不好說。”
“有多不好說？”
“就是謝家豪他……”
“啊——”
電話那邊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怎麼了？”車輛開始緩緩前行，方一策擡頭看了看前面的車，“車流在動了。”
謝雲容那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謝家豪昨天還好好的，今天說想出去，我怕他撞上金盛，就把他關房裡了。”
謝家淇抽了抽嘴角，“軟禁人是違法的，謝總。”
謝雲容置若罔聞，“起初也沒什麼事，結果下午他突然說冷……”
“這大夏天的他冷什麼？”謝家淇皺眉。
“你别打岔！”謝雲容語氣不善，“然後還說餓，阿姨就給他準備了衣服和吃的。”
方一策一愣，“然後？”
“他忽然開始哭，一直說對不起。阿姨沒辦法了，才打電話讓我回來。”
方一策偏頭看了眼謝家淇的表情，突然發覺自己的手在不自覺顫抖，“所以……”
“我剛叫你們過來也是因為這事。然後現在他……”謝雲容那邊的腳步聲一停。
半分鐘後，她才從眼前的詭異景象中找回自己的聲音。
她手幾乎抖得要握不住手機，“在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