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表面平靜如鏡,一面黑色旗幟靜靜漂浮在中央。
想到之前旗幟旁或有妖獸守護的經驗,宋安溪沒有貿然行動,他盤坐在樹冠上調息,直到體内靈力恢複過半,才謹慎地靠近水潭。
這水潭面積不大,潭水呈現出詭異的墨綠色,完全看不清水下情況,宋安溪仔細打量着四周,最終選定了一處突出的石壁作為落腳點。
隻見他腳尖輕點,身形如飛燕般掠過水面。就在他手指即将觸碰到旗幟的瞬間,水面突然炸開——一張布滿尖牙的血盆大口破水而出!
宋安溪早有防備,手腕一翻将旗幟收入囊中的同時,身形如遊魚般靈巧後撤。
水花四濺間,一頭通體覆蓋着鐵灰色鱗甲的巨鳄破水而出,冰冷的豎瞳死死鎖定着他。
“玄階五級的鐵背兇鳄。”宋安溪眼眸微微眯起,右手靈力湧動間。
鐵背兇鳄的尾巴拍打水面,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卻掩不住那森然殺意。
這鐵背兇鳄的防禦堪稱變态,背部鱗甲比之前的雙頭巨蟒還要堅硬數倍,宋安溪的靈力短劍劈砍在上面,隻留下幾道淺淺的白痕。
但很快他發現,每當攻擊瞄準鐵背兇鳄的眼睛時,這妖獸的反應總會遲鈍半拍。
“弱點在眼睛!”宋安溪眼中精光一閃,立即改變戰術,他身形如鬼魅般在水潭邊遊走,手中靈力短劍化作漫天劍影,專攻鐵背兇鳄的雙眼。
“吼——”鐵背兇鳄的一隻眼睛被靈力短劍紮入,吃痛狂吼,徹底被激怒,它完全不顧防禦,拼着腦袋挨了十幾記靈力球,血盆大口依然狠狠咬向宋安溪左臂。
“嗤啦”一聲,宋安溪的左臂頓時鮮血淋漓,他強忍劇痛,最後一記靈力球直接轟在鐵背兇鳄張開的嘴巴裡。
鐵背兇鳄哀嚎着退回水潭,腦袋已經被炸得血肉模糊,潭水瞬間染成暗紅色。
宋安溪踉跄着退到水潭三丈外的草地上,将第二面旗幟收好,他撕下衣擺草草包紮傷口,布料很快被鮮血浸透,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天色漸暗,宋安溪如同黑夜中的活靶子,他根本無暇調息,隻能一邊移動一邊勉強吸收靈氣。
經脈因不斷擴張而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但他不敢停下腳步。
“必須想辦法...”宋安溪喘着粗氣,突然想起黑羽座山雕與雙頭巨蟒相争的場景,他眼中閃過一絲狠色,開始刻意将追擊的妖獸引向其他強大妖獸的領地。
這招果然奏效。一頭追得最緊的赤目狼王剛闖入某片區域,就被潛伏的岩甲巨蜥撲倒,兩隻妖獸撕咬在一起,終于給宋安溪争取到寶貴的喘息時間。
期間他也遇到過其他參試者,但那些人遠遠看見他身後窮追不舍的妖獸,立刻作鳥獸散。
而在這段時間内他始終沒見到莊煦道和葉無思的身影。
這樣也好,宋安溪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如此吸引這些妖獸的注意,那些妖獸仿佛受到某種召喚般,從四面八方朝他湧來,甚至許多妖獸似乎是專門來找他的。
就這樣,原本還算平靜的試煉地仿佛油鍋中滴入了一滴水,整個森林都沸騰起來,妖獸們互相撕咬、沖撞,狂暴的吼叫聲此起彼伏。
參試者們驚慌失措地四處逃竄,捏碎傳送符箓的白光此起彼伏。
在破雲學府的觀戰廳内,一位馬臉長老正對着靈鏡暴跳如雷:“快去查查看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些妖獸怎麼會如此暴動?”
他氣得胡子都在發抖,唾沫星子飛濺到身旁弟子的臉上。
一名圓臉男弟子擦了擦臉上的口水,小心翼翼道:“牛長老已經帶着數位學姐學長去查了。”
旁邊的高挑女弟子連忙遞上一杯清心茶:“馬長老消消氣。這試煉地中的妖獸都是學府精心挑選的,平時都很溫順,輕易不會傷人性命的。”
“溫順?”馬長老一把奪過茶杯一飲而盡,指着靈鏡中混亂的畫面,“你自己看看!四百多個參試者,已經有一半捏碎符箓逃出來了!剩下的大多連一面旗子都還沒有獲得,隻能在這妖獸暴動中苟延殘喘!”
角落裡,一個抱着長劍的瘦削男弟子突然出聲:“這個參試者有問題。”
他的目光緊盯着其中一面靈鏡,畫面中正是狼狽逃竄的宋安溪。
馬長老眯起眼睛,打量着靈鏡中那張沾滿塵土平平無奇的臉:“他已經取得了多面旗幟,表現确實不錯...”
“不是這個。”瘦削男弟子搖頭,“我觀察他很久了,這些暴動的妖獸似乎都是沖着他去的。”
“噗——”馬長老剛喝的第二口茶直接噴了出來,“胡說什麼!一個靈宗七品,怎麼可能引發這麼大的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