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狐擠在葉無思相對完好的茅屋裡。莊煦道眼巴巴地看着兩位同伴:“我問過張學姐和朱學長了,膳堂在學府裡面,我們進不去。”他掏出那個玉瓶,“隻有張學姐好心提供的辟谷丹。”
宋安溪和葉無思看見這玉瓶竟然不約而同的撇開了腦袋。
那股難以形容的臭味,就連最不挑食的宋安溪都敬而遠之。
葉無思:“謝了,我覺得我還沒有那麼餓。”
見沒人對這辟谷丹感興趣,莊煦道垂頭喪氣地把瓶子塞回袖中。
這時宋安溪突然從芥子囊取出一個白玉小瓶,倒出三顆圓溜溜的丹丸。
“這是什麼丹藥?”莊煦道湊近一看,“嚯,上品辟谷丹!”
宋安溪将手掌往前一送:“嘗嘗。”
葉無思遲疑地拿起一顆,輕輕咬了一小口,突然瞪大眼睛:“甜的?!”
“什麼?”莊煦道一把抓過一顆塞進嘴裡,頓時雙眼放光,“真的是甜的!小溪你太厲害了!”他激動得差點撲上去抱住宋安溪,“這哪是辟谷丹,簡直是糖豆!”
丹藥入腹,饑餓感立刻消退,但宋安溪還是懷念真正的食物帶來的滿足感。
這改良版的丹方來自狐狸那本古籍,當初第一次嘗試本土辟谷丹時那股難以形容的味道,至今想起來都讓他胃部一陣抽搐。
清晨的露水還未散去,三人一狐踩着濕潤的青石闆路來到廣場。莊煦道一邊走一邊咂着嘴回味:“這甜滋滋的辟谷丹倒是少見,比那些臭烘烘的好吃多了,小溪,到時候多給我一些。”
宋安溪點點頭表示沒有問題,狐狸無精打采地趴在宋安溪肩頭,聞言不屑地甩了甩尾巴,這可是它精心改良的方子。
廣場上已經聚集了不少參試者,比起昨日的狼狽,今天衆人都收拾得整潔了許多,臉上帶着期待與忐忑交織的神情。
高台上的布置明顯比昨日隆重許多。牛長老和馬長老并肩而立,身後站着十餘名身着藍白府服的學府弟子,而為首的幾人則是穿着金白色的府服。
最引人注目的,是台中央那面等人高的石鏡——鏡身粗糙不堪,鏡面光滑如水面,在晨光中泛着詭異的青灰色。
馬長老捋了捋胡須,目光掃過台下衆人:“今日進行最後一關測試。”他指向石鏡,“念到名字者上前照鏡,若能映出人影就算通過,便可到那裡領取府服玉牌。”
另一側,張雨靈和朱子顯帶着幾名學府弟子已經擺好了木案。
嶄新的藍白府服整齊疊放,玉牌在陽光下泛着溫潤的光澤,不少參試者看得眼睛發直,有人不自覺地搓着手,有人緊張地咬着嘴唇。
章良手持名冊走到石鏡旁,聲音低沉:“徐才民!”
人群中走出一個魁梧青年,正是第二關時第一個踏入法陣的那位。
他緩步走向石鏡,喉結上下滾動,額角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當他站定在石鏡前時,整個人突然僵住,仿佛被施了定身術。
更詭異的是,原本空無一物的鏡面開始緩緩浮現出他的人影——就像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正在一筆一畫地描摹着他的輪廓。
台下頓時騷動起來,有人倒吸涼氣,有人下意識後退。
“這...這鏡子在吸人魂魄嗎?”一個瘦小少年顫聲問道。
宋安溪注意到狐狸的耳朵突然豎了起來,金眸微微眯起。
他低聲問道:“這鏡子有問題?”
狐狸的尾巴輕輕掃過他的後頸:“超品神器照心鏡的仿品,傳聞真正的照心鏡能照出人心底最深的執念。”
然後接着說道:“而這不過是個劣等貨色,心性純正之人即可照出人影。”
正說話間,徐才民的身影終于完整地出現在鏡中。
他渾身一顫,如夢初醒般倒退兩步,額頭布滿冷汗。
章良面無表情地記錄着什麼,片刻後說道:“通過!下一個,李秀蘭!”
一名紮着麻花辮的少女戰戰兢兢地走上前去。
當她的人影在鏡中緩緩成形時,鏡面突然泛起一陣漣漪,少女的身影竟開始扭曲變形,最後變成了一團模糊,最後整個散開。
章良看到這一幕直接宣布:“不通過!”
聽到這話的少女直接癱倒在地,全身無力,站都站不起來。
兩位學府弟子見怪不怪的将其拖到一旁的空地上。
接下來的測試中,參試者們一個接一個走向石鏡。有人剛站定不過三息,鏡面就恢複平靜,直接被宣告失敗;有人則要僵立整整一刻鐘,直到額頭滲出冷汗,鏡中才緩緩浮現模糊的身影。無論通過與否,每個離開石鏡的人都面色蒼白,像是剛經曆了一場惡戰。
通過和失敗的比例維持在二比一左右,空氣中彌漫着越來越濃重的緊張感。有人不停地搓着手指,有人無意識地咬着嘴唇,連呼吸聲都變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