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溪聞言不再多問,指尖靈光閃動,熟練地布下狐狸上次教他的結界。
随着陣法成型,一層淡淡的銀光籠罩了整個房間。
他專注地控制着靈力,将兔肉均勻包裹,慢慢炙烤,油脂滴落在靈力火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濃郁的肉香很快充滿了整個房間
趁着烤肉的間隙,狐狸用爪子扒拉着他記的課堂筆記,金色的眸子掃過那些工整的字迹,不屑地哼了一聲:“你們人類的術法這麼多年還是這麼老一套,真是靈力多得沒處使。”
宋安溪翻轉着烤兔,聞言點頭:“确實如此。牛長老教的‘靈火之術’,成型時間比你教的多一倍,威力卻小了許多。”他注視着指尖躍動的靈火,若有所思地比較着兩者的差異。
狐狸懶洋洋地甩着尾巴:“那是因為你們人類總喜歡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
它跳到宋安溪肩頭,湊近聞了聞烤肉的香氣,“本座教你的都是最直接的運用方式,省時省力,那些課沒什麼好上的,你隻需了解術法原理,按我教的心法運轉靈力就夠了。”
宋安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就像解一道數學題,掌握了基本原理後,完全可以用更高級的解法直接得出答案,省去中間繁瑣的步驟。
待兔肉烤至金黃,宋安溪将其撕成适口的小塊,狐狸迫不及待地叼走最肥美的一塊,三兩口就吞了下去,滿足地眯着眼睛。
宋安溪剛想将剩下的兔肉收起來,狐狸卻突然擡頭,金色的眸子直直望進他眼底:“怎麼,還想給莊煦道和葉無思留點?”它三兩下把剩下的兔肉吞了個幹淨,舔着爪子道,“到時候你要怎麼解釋這兔肉的來源?”尾巴尖輕輕一甩,“宋安溪,沒看出來你還是個熱心腸。”
宋安溪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什麼。
他沉默地解開衣衫,指尖凝聚靈力,化作鋒利的靈刃,毫不猶豫地刺入心口。鮮血順着指尖滴落,很快在碗中積成一小汪。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蒼白下來,卻始終一聲不吭。
狐狸盯着那碗還冒着熱氣的心頭血,又看了看少年毫無血色的唇,蓬松的大尾巴漸漸停止了晃動:“宋安溪。”
它的聲音罕見地嚴肅,“我和你才是生死契約的關系。”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其他人都不值得你完全信任。你要記住,你宋安溪的命,是我百裡澈的。”
宋安溪擡起頭,正對上那雙金色的眸子。清澈的瞳孔中清晰地倒映出他蒼白的臉。失血讓心跳變得遲緩,卻在四目相對的瞬間驟然加速。
他聽見自己沙啞卻堅定的聲音:“我的命永遠是我自己的。但在解除契約前,”他直視着狐狸的眼睛,“我絕不會死。”
狐狸的眸子瞬間冷了下來,尾巴完全停止晃動。
它端坐在原地,周身突然爆發出恐怖的威壓。宋安溪隻覺一座無形大山當頭壓下,體内靈力瘋狂運轉卻仍抵擋不住,“砰”地單膝跪地,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那抹刺目的鮮紅似乎驚醒了狐狸,威壓驟然消散,黃灰色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轉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宋安溪抹去嘴角的血迹,盤膝而坐開始調息。那碗未動的心頭血靜靜擱在一旁,在月光下泛着暗紅的光澤。
夜風從窗口灌入,吹散了最後一絲血腥氣。
轉眼又到了七日一次的大課。宋安溪獨自乘着灰羽飛鳥來到出雲峰,清晨的山風帶着幾分涼意,吹動他略顯單薄的衣袍。剛踏入講堂,就看見莊煦道在不遠處使勁揮手。
“小溪!”莊煦道壓低聲音,“這幾日都沒見你回小院,所以我隻能用紙鶴問你今日是否要來。”
宋安溪取出紙張和毛筆擺在桌上:“我這幾日都在藏書樓看書。”
葉無思發現對方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皺眉道:“你不會是廢寝忘食地一直看吧?”
“藏書樓一樓有些典籍很有意思,可惜戊班弟子不能外借。”宋安溪輕描淡寫地說,“若你們需要,我可以介紹幾本給你們,你們可以去找了看看。”
莊煦道突然想起什麼:“對了小溪,這幾日都沒見到狐狸,它去哪兒了?”雖然狐狸是隻普通靈寵,但是莊煦道一直很喜歡它,畢竟他夢想中的靈寵是九尾狐。
宋安溪眼簾微垂,沒有作答。
莊煦道疑惑地看向葉無思,後者狠狠踩了他一腳:“準備上課了。”
恰在此時,小高台上靈光閃現,一位陌生的女長老現身。她身着靛青色長袍,發髻一絲不苟,聲音清亮:“今日講授基礎法陣原理。”
課程結束後,三人随着人流往外走。
莊煦道搖着折扇:“你們說我輔修法陣如何?”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你們一個符修一個丹修,怎麼也來聽這課?”
葉無思整理着筆記:“符箓與法陣本就有相通之處,我想多了解些。”
宋安溪目光落在遠處的藏書樓上:“我打算丹藥法陣雙修。”